校里举行辩论会,只要有他出场,她都会抢坐到前排,听他侃侃而谈,在辩论赛场展示他的青春风采。
就因为他是学校学生会副主席,她上大一时就申请加入校学生会,期待着能和他近距离接触。
可以说,他是她梦中的白马王子。可他却在那晚,撕下温文尔雅的面具,如野兽般扑向她。
虽然她最终未受侵害,可这事不仅给她带来巨大的心理阴影,使她对同龄男生充满戒备心理,还使她在校园里成为人们指指点点的对象。甚至有一名药剂学院的男同学,因为追求她无果,到处宣扬她是被何鸿远搞过的破鞋。
那时她患了忧虑症。如果没有竺泰和教授的帮助,她不知自己会怎么样。不过她实在难以理解,以竺教授的风评和声誉,为何会让她在何鸿远强奸未遂案中翻供?竺教授说他不相信何鸿远是这样的人,可是事实就是事实,谁又能够抹煞?
即使因了竺教授的关系,她为何鸿远的案件翻供,但在她心里,对何鸿远的恨历久弥新。
“学妹,我带着沉沉的歉意而来,为当初的事给你的学习和生活,带来巨大的困扰,向你诚挚道歉。”
何鸿远走到蓝睿婕身前,向她弯腰鞠躬,动作很是干净利落。
蓝睿婕的眼神如沾轻雾,目光落在何鸿远低头弯腰的身形上,眼中渐渐泛起泪花。她那酥胸起伏的样子,可见心间翻滚着惊涛骇浪。
竺泰和教授站起身子,从两位得意弟子身旁而过,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
蓝睿婕咬着嘴唇,长长的睫毛似是被什么浸润了,翕动得有些许沉重。她握紧纤长的十指,又放开,又再次紧握成拳。
半晌,她才平息下心境,声音清冷地向他道:“你是在为你的行为忏悔,还是为给我造成的伤害道歉?”
何鸿远站直身子,道:“学妹,我为给你造成的伤害道歉。”
“你不为你的行为本身忏悔吗?”蓝睿婕尖锐地道,“你的虚伪、你的龌蹉,还有你变异的人格,你觉得这些值得保留吗?如果是这样,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何鸿远诚挚地道:“学妹,去年那件事,我也是受害者。我被人下了药。”
蓝睿婕撇撇嘴,嘴角幻出一个酒窝,嗤之以鼻般地道:“你拿这话,哄骗三岁小孩去吧。”
“丽都市公安局已重新启动对这桩旧案的调查,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何鸿远道,“我因为明日便要回县城,所以特地来找你道一声歉意。可能警察也会找你核实情况。”
蓝睿婕眼中更是充满不屑,道:“警察来找我,你是否怕我为你翻供的事暴露,才有现在此举吧?你大可放心,我答应过竺教授的事,不会反悔。”
何鸿远苦笑道:“警察让你说什么,你就实话实说吧。据丽都市公安局那边反馈,那晚在酒中下药的男子已锁定,我很快就能沉冤得雪。”
蓝睿婕这才认真地打量他一眼,见他仍是如此丰神俊朗,英挺中透着优雅,只是少了些稚嫩,多了些沉稳感。
她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如薄冰消融般泛起微波,心间那冰冻的感觉,被过速的心跳冲击得七零八落。
他不可能对她撒谎,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道:“既然你自信无辜,我们就主动去丽都市公安局一趟,我正好夜班下值,能休息一天。不过,寻求事件真相是一回事,我是否原谅你,却是另一回事。”
何鸿远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眼前这位学妹的浑身气质,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整个人仿佛由冬日薄雾中走出,清冷中透着阳光般的温煦气息。
而且她的眼中,似乎还带着狡黠的神光。他经常在温馨的眼中,见识到这眼神。
俩人出了竺教授的专家办公室。竺教授从隔壁办公室出来,见到俩人的神情,会意地一笑,问道:“小远,这是要去哪儿?”
何鸿远道:“带学妹去一趟丽都市公安局。让学妹受了不少苦,总得让他知道事情真相。”
竺教授扬扬手道:“去吧,去吧,”
省一医离丽都市公安局并不太远,蓝睿婕从停车棚里推着自行车出来,竟是指指自行车后座,向何鸿远道:“上车——”
何鸿远意欲发扬一下绅士风度,献殷勤道:“学妹,还是我来骑车好了。”
蓝睿婕翘臀挪到自行车坐垫上,一条大长腿点地,冷冷地道:“爱上不上。”
话音刚落,她脚下使劲一蹬脚踏板,自行车飞快地向省一医大门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