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魏卬。
魏卬观察到苏代的反应,可是他却爱莫能助,很不忍心地继续说道:“没想到高胜反应十分冷漠,连考虑一下的话都不说,阴沉沉地盯着我看了半天。我看要让高胜答应这门亲事有些难度。”
苏秦一想到高胜的那张阴云般的面孔,心里就犯怵,他不理不睬,在清理之中。尽管提亲没成,但还是要谢谢媒人的。他躬身向魏卬长施一礼,说道:“真是难为魏将军你了,舍弟的亲事劳你这身份地位的人去做媒,却遭到那高胜的冷眼,我和舍弟都很过意不去。”
苏代听了魏卬的话,心里凉了半截,可是又还存有一丝希望,他觉得毕竟高胜没有说出全然拒绝的话语。苏代也向魏卬深深鞠躬,口中言谢不断,他还盼望着魏卬日后再多为自己的亲事美言呢。
苏秦忧虑地看着弟弟,心说:“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呀,你再怎么努力,又怎能说服得了铁石心肠的高胜。”
张仪旁观着苏氏兄弟二人在情事上一团乱麻,深深庆幸自己不必像他俩那么烦心,但对妻子的思念也陡然而生。
感情的事不顺意,大家不愿再提说。魏卬又说起了秦国的政事,他告诉三人:“这次入宫,老夫听到一个消息,原来义渠戎王要派儿子冒都亲自到秦国和亲,求娶秦国公主,秦君正为这事犯难呢。”
苏秦接腔道:“义渠再次求娶秦国公主,用心值得怀疑。不过秦君的那个小妹嬴怡倒是年龄正适合婚嫁,可是他能舍得了吗?”
“据说,这回义渠戎王为表示诚意,向秦君保证要举行正式的、盛大婚礼,将秦国公主册封为冒都的正妃。”魏卬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张仪想了想,猜测说道:“大概是嬴琪公主的死让义渠戎王有所忏悔吧。况且,冒都与秦国公主是表兄妹,亲上加亲,重亲之下两国就不用交兵了吧?”
苏秦摇了摇头,觉得张仪毕竟没亲自体察过两国关系的复杂微妙,他分析说:“只怕是义渠戎王口头答应,其实不然。义渠曾为保持与秦国的距离而故意怠慢嬴琪公主,这次难道不会故技重施?名义上是王妃,实则等同于人质,可悲得很!”
魏卬点头赞许苏秦的分析,不过,他又说出了苏秦等人根本想不到的事:“我觉得秦君好像也有意利用这次和亲做文章,极有可能表面上答应,暗地里却要大动干戈。”
魏卬有此一说,正因为秦君嬴驷话里话外已经向魏卬透露风声。宫廷晚宴上,秦君要他认真考虑一下一举摧毁义渠国的良策,尽管当时因为宴会的欢快气氛,不适合继续军事这个沉重的话题,但秦君的心意,魏卬怎会一点都不察觉?
张仪到此时方才窥得其中的门道,他“噗嗤”一声乐了出来,笑道:“这两个国家挺有意思的,明面上又是互派使者、又是和亲,背地里却都暗藏虎狼之心,就是不知最后哪个更狡猾凶狠,能一口吞掉对方。”
苏代想到了嬴怡公主的凶巴巴的样子,上次被她挖苦贬损,很是窘迫,他开玩笑说道:“要是真能把那个鬼精凶蛮的嬴怡公主嫁给义渠王子,咸阳宫内倒真清静了不少。那时义渠宫廷该不得安宁了!”
他俩一人一句,把原本神色紧张的魏卬也给逗乐了。然而,苏秦却乐不起来,他考虑到秦君既然将如此绝密的计划向魏卬先始透露出来,一定有着很深的用意。
苏秦感到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向着魏卬和他身边的人罩了下来,但究竟是怎样的脉络,他一时也说不清楚。反正一切来得不会那么轻松愉快。笙歌欢舞,宴席取乐,仅只是表面上的文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