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一样,尽量避免提到那段往事。
今天当他们听说父亲的确切消息时,多年的心酸再也憋不住,泪水夺眶而出。然而,奇怪的是,尽管他们流泪悲伤,还是忍着不出声,他们在苦难中长大,处处谨慎惯了。
苏秦担心魏佳姐弟一下子接受不了现实,尽量以最柔和的语气,娓娓道来他和陈需的安排。
他告诉姐弟俩,等到秦军退兵之际,会以买乐舞班的名义,到城中来接他们。这几日,姐弟俩千万别和他人提起此事。姐弟俩含泪点头。
魏佳毕竟年龄大,更懂事一些。听罢苏秦的一席话,她全明白了,心中特别感谢陈需和苏秦。因此,她拉着魏祥,长跪在地,不住地向陈需和苏秦道谢。
陈需连忙离席,前来扶起魏佳姐弟,口中说道:“何必如此,老夫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魏佳姐弟两人搀着陈需的双手,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陈需也扭过头去,轻轻拭去眼角的老泪,他看着两姐弟长大,毕竟是有感情的。
苏秦望着眼前的情景,感动得都不知说些什么。只是连声说:“好,好,真是好啊。”
苏秦和陈需又给魏佳姐弟说了些宽心话,派人送他俩回到住处。
魏佳姐弟离开之后,苏秦与陈需又商量起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苏秦决定,他夜里返回秦军营寨,向魏卬汇报自己在曲沃的收获。三日后苏秦再来曲沃城一趟,探听魏国这边的成果。等两边接上头,沟通情报后,到时再做计较。
当夜苏秦摸回到秦军营寨,他首先来到了魏卬的中军大帐,让警卫人员通禀魏卬,说苏秦求见。
魏卬还没有睡觉,听见外面好像是苏秦的声音,急忙迎了出来,他等着苏秦的信儿,心里也很急切。
苏秦随魏卬进了中军大帐,魏卬将苏秦让坐到次席,又命卫兵退下。苏秦见左右无人,开始将自己在曲沃的所作所为,一一向魏卬报告。
末了,他颇为神秘地说:“我还有件特大喜讯要禀报将军。”
魏卬看苏秦满脸喜色,神神秘秘,不知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告诉自己。他此时表情十分平静,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临大事有静气。
魏卬脸色淡然地问道:“是吗?那请苏先生说来听听。”
苏秦站起身来,在帐中、帐外四处瞧了一瞧,确认无人在附近,方才回到坐席上,又尽量向魏卬坐席处侧过身子去。
魏卬见他如此小心,更加不解,心中失笑:什么事竟然如此神秘,搞得鬼鬼祟祟?
苏秦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这次到曲沃城,有一个意外的惊喜,我见到了魏将军的一双儿女魏佳和魏祥,他们都没有死,活得好好的,正好在曲沃城中。”
魏卬一听,惊愕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有这等事?有这等事?”
苏秦道:“此事确实当真,我不仅见到了他们本人,都安排好如何让他们回到您身边了。”
魏卬饶是一个久经沙场、饱经风霜的老将,可是听到这里,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个消息太出乎他的意料。他连声说了几句:“是吗?是吗?”
苏秦再次坚定地向魏卬说道:“将军放心,魏佳和魏祥姐弟俩人也还记得您老人家。”
魏卬呆坐了好久,紧跟着低沉地“呜,呜”地抽泣起来,潸然泪下。
哪个人遇到这样的大悲大喜,都一时无法自持。十多年了,魏卬过着独身的生活,一直对亲人的死愧疚万分,因此以苦行的方式折磨自己,就是要心安一些。
今日听到亲人尚且在世的消息,怎能不意外,怎能不激动!
魏卬不由自主地离席,跪行到苏秦的席前,紧紧握着他的手,急迫地说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请苏先生告诉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