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抵在顾若河喉间。
没开过刃的刀。
但握刀的人动作轻巧却异常果决狠辣往下割的那一瞬,她还是被疼得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她面上始终保持表情不变,但一瞬间因剧痛而放大的瞳孔以及带着笑却微不不见颤抖的嘴唇,却在表情以外的细微之处将那份遮掩之下的痛苦表达得淋漓尽致。
“cut!”
下戏的瞬间顾若河脸上笑容秒卸,汗珠几乎在导演喊卡的同一时间顺着她额头滚落下来。
陆城几乎没见过跟她一样大却能将疼痛之下的生理反应都控制得精准到接近苛刻的人,放下手里的匕首皱眉问:“没事吧?”
顾若河摇了摇头,刚才几乎被一刀割喉的可怕错觉似乎依然停留在她颈间,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陆城眉头皱得更紧:“刚才我不应该……”
接过云清递过来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下大半瓶,顾若河长长出一口气,这才终于感觉自己稍微摆脱掉那种冰冷的触觉:“哪能怪你呢?我非要求你这样做的。”
另一边剧中扮演顾若河未婚夫的林熙也匆匆跑过来:“没事吧?我刚才怎么看你表情不太对?就好像、就好像……”他一边说一边再次回忆刚才顾若河在镜头前表露的细节,而后理清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就好像真的被割破了喉管的疼痛恐惧一样。但是——
林熙看了一眼陆城手里的那把刀,确认那的确是一把并没有开过刃的道具刀。
顾若河闻言却反倒有点兴奋的样子:“我刚才的表情你觉得好吗?”她自己是看不到自己什么表情的,拍戏过程中也只能跟着感觉走而已。
林熙点了点头:“特别真实。”不然他也不会看见顾若河颈间血浆就莫名就担心陆城手里那是一把真刀了。
顾若河松了一口气,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陆城却满脸不赞同:“你太胡来了。”
顾若河一脸“我知错了但是下次我大概也还会明知故犯”的表情。
林熙不明所以:“怎么了?”
云清收回顾若河手里的矿泉水,皱着眉头的模样跟陆城倒是如出一辙:“她开拍之前请求陆先生在下手割她喉咙的时候用点力,尽量让她有真实感。”
林熙闻言也不由得色变:“你疯了不成?”
陆城和云清对他这句话一脸赞同——他们也都觉得这小丫头有点人来疯。
刚刚一次过的那场戏是陆城扮演的段须眉为了威胁他的仇人、也就是林熙扮演的谢郁,在偶然得知顾若河扮演的贺修筠是谢郁未婚妻以后就将她擒在了手里,形成人群中三人对峙的场面。情节中段须眉需要当着谢郁的面割伤贺修筠喉管,贺修筠为了不让谢郁担心,却要装出完全不疼不害怕不在意的样子,连脸上的表情都不能变一下。但是命门被掌握在别人手里,血管被割伤甚至差一点点就要被割断的疼痛与恐惧都是真实的,再强大的人被威胁到性命也不可能毫无反应,所以顾若河既需要在她未婚夫的面前表现出她的不在意来安抚他,同时又要通过连她自己也把握不了的生理反应来表现出那一瞬间的真实感受。
这实在是有点考验演技了,顾若河思虑半晌也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做得好,索性求陆城在威胁她的那一瞬不要只做出表象,而是真的用点力气在她脖子上划一刀,反正刀没开过刃,并不会真的伤到她,而她只是需要一点真实的疼痛感。
陆城不是毛头小子,当然不会轻易答应她这种事,却也赖不住她一再哀求,明知他对演戏认真更一个劲儿说服他那样她演出来才会更符合剧情需求,他也实在被烦得有点头疼,就张口答应她了。毕竟他演戏不是一天两天,想着到时候自己可以控制力道。
但是他忘了还有“角色*情绪”这回事。
他在抹顾若河脖子的瞬间就完全陷入在段须眉的情绪之中。
那一刀不算重,但觉绝不算轻,顾若河一瞬间感受到的剧痛感绝不是假的。
但这并不是他这样懊恼的原因,连云清和林熙都忍不住要为之变色的,其实是三人都看出来顾若河到这会儿还在不断滚落的冷汗以及刚才一瞬间的失声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恐惧。
她刚才是真的被刀抹过脖子的感觉吓到了。
但是她自己的锅,绝不想陆城因此而不舒服,所以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陆城却因此而更加不好受。
“下一次不要再这样了。”云清沉声强调一遍。
顾若河脸色讪讪。
林熙目光有些奇异看这两人一眼。
现在已经人人都知道云清是顾若河的助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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