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是精神病医院让我重新做人,而10年后的今天,又是马医生,一次次给我治疗,我才能舒服点,这份恩,我不得不报”。金老板说的时候语气稍有加重。
我试探性地再问:“那……不给妻子和远在国外念书的儿子的留点?”
金老板突然盯着我说:“我说过了,这份恩,我必须得报,其它的不在考虑范围”。
我呆呆地看着他,“金老板”这三个字,在中国大陆一直家喻户晓,不仅经济力量雄厚,更多的是他难能可贵的品质,不管是地震,台风,还是发大水,每次这些灾难过后,大额捐助,总有金老板的名字。还有偏僻山村孩子的求学梦,或是无病看医重病患者的求生欲,只要让金老板遇上,他都会尽全力去满足他人。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一颗爱妻子的心,虽然他实力雄厚,但并没有和其他有钱人一样有众多“干女儿”,而是每次出席重要场合都会带着太太,并把太太照顾地无微不至。这样的一个人,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如今能说出“其它的不在考虑范围内”这样的话?
“既然这样,我相信马医生会医治好你的”,我顺着他的思路说。
“说来也奇怪,我每次见完马医生回来,过不了几天,就会有强烈的死亡预感,这种恐惧渗入我每个毛孔,而且怕热怕光的感觉也越来越浓烈,而接受马医生治疗后,会稍微缓和点,但是几天后将变本加厉”。金老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空调送风口这里停住,吸着从里面喷出来的冷气,继续说:
“而且……还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越来越觉得这个身体不是我的,身体有身体的思想,我有我的思想,好像我和它不是一体的,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坐起来,我是意思是,我自己突然发生这个行为,不通知我的身体,那我坐起来之后,回头看,是不是会发现,我的身体仍然在睡觉?呵呵,不知道和你这样说,你是否会笑话我。”
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完全能理解金老板说的这些,他也没有必要和我开这种玩笑。我对他笑了笑说:“我怎么会笑话你,我都已经见过那个小女孩了,她叫芝芝,我相信,从她口中便能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查到底”。
忽然,金老板在我面前,“扑通”跪了下来,激动地说:“若蓝,谢谢你,我早就知道,正真能救我的人,是你,不是我怕死,死无非两眼一闭,两脚一蹬,就什么感觉都没了,但这种生不生,死不死的感受太难熬了,而且,即使死我也要死的明明白白,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死去啊”。
我赶紧将他扶起,告诉他一定要先保重身体,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他。
一出书房门,金太太含着眼泪一直道谢,将我送到门口:“若蓝,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你能进去和他说话就好了,假如能打开他的心结,我下辈子愿意给你做牛做马”。
金太太一定只是认为金老板是劫后重生而导致的抑郁症,看着她浑浊的眼睛,颓废的眼神,和曾经电视上被金老板呵护的她,天壤地别。看着眼前的她,心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