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纳闷不已,“难道是手机没电了?总不会这么早就睡了吧。”
她有些失望,但没多想。
过了一会儿,广播通知发车,她最后看了一眼川木县城,登上了去往皖州的大巴。
到达皖州已是夜里十点多,她拉着行李箱一路狂奔,总算在火车站售票窗口抢到一张半小时后开往同州的火车站票。
搁往常,她或许会考虑在皖州住上一晚,等休息好了,再坐第二天一早的火车回同州。可现在却不行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同州的家,都是沈柏舟,归心似箭的她,恨不能立刻插上翅膀飞回同州去。
至于在火车上站几个小时,不能睡觉,对于心急如焚的她来说,根本不算是困难。
可她还是低估了火车的运力。
只管卖票,不管车厢盛不盛得下。明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上火车,却被堵在车厢的厕所和垃圾池之间不得动弹。
四周到处是人,高矮胖瘦,东南西北,各种人声、孩子的哭声、吵闹声、音乐声此起彼伏,吵得坐了一天车的明月太阳穴犹如琴弦一样,跳蹦着疼。
由于距离厕所和垃圾太近,明月被熏得频频作呕,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看她脸色太差,主动把行李挪了挪,给她让出了一点位置。
虽然还是很挤,可避开了厕所大门,她觉得舒服多了。
“你手机响了,刚才一直在响。”
那位好心的中年妇女提醒她。
明月连忙道谢,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看也没看放在耳边,“柏舟,你怎么才打电话啊,我已经上火车了,明早五点二十到同州。”
“明月,我是爸爸。”
明月的耳边传来嗡嗡回声,四周的嘈杂声顿时变得剧烈起来。
过了片刻,明月恢复理智,冷淡回道:“哦。”
电话那端的明冠宏沉吟一下,说道:“我下午打去川木县教体局,那边告诉我你们小学已经放寒假了,我猜你的手机是不是可以用了,所以试着联系你一下。”
“哦。”
“你现在在火车上?”
火车咣当咣当撞轨的声音传得老远,代替明月做了回答。
“我……”明冠宏说了句什么,却被车厢里的人声遮住,明月没听清,太阳穴却像是针扎了似的,疼得她忍不住屏息隐忍地说道:“我在火车上,现在很难受,您有什么事,等我到了同州之后再说。我先挂了。”
她拿开手机,挂断,重重塞进衣兜。
旁边的中年妇女问她:“你是同州人?”
明月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的户籍在皖州川木县,可她却像是浮萍一样,从小到大,寄住在姥姥家里。
因为她表现反常,那女人便好奇地看她,她苦笑了一下,坐在行李箱上,重新掏出手机。
这次,是打给沈柏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到机械录音答复的一瞬,心情烦乱的明月忽然生出一种把手机摔了的冲动。
沈柏舟,你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