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道:“小兔孙,我说你闯祸了,你还犟,你看,明老师都找上门告状了,你给我过来,我今天不抽得你下不来床,我就不是宋祖德!”
明月窘了窘,她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成了告状了。
这老爷子。
她拦住怒气冲冲的宋大爷,解释说:“您先别发火,我不是来告状的,铁刚在校表现很好,他的体育成绩在全班是第一!”
宋大爷愣住,抱着头准备躲拐杖的宋铁刚也是一愣。
他们同时望向明月。
明月重新坐回板凳,挑整了一下坐姿,她笑着对宋大爷说:“您不用太过惊讶,是真的,铁刚运动细胞发达,身体协调性好,上周体育测试,他每个项目都得了第一名。”
宋大爷一听高兴了。
他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哈哈大笑,“好娃,好娃啊。不怕你笑话,明老师,他可从来没给我往家里拿过第一名,今天,总算是让我扬眉吐气了。”
明月笑道:“我明天给他发张奖状,让他回来贴您炕头上。”
“嗳,好咧,好着咧。”宋大爷一高兴就拿起烟枪。
“爷,老师在呢。”宋铁刚阻止道。
宋大爷尴尬地把烟枪收了,“不抽了,爷不抽。”
他指着门口,对孙子说:“你去伙房烧点开水,给你老师喝。”
宋铁刚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明月看着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的宋大爷,实在不忍提起宋铁刚考试交白卷的事。
她思虑一下,和宋大爷聊起家常,“大爷,您上次说铁刚的父亲和后妈在外面打工,他们过年回来吗?”
宋大爷垂下眼皮,朝烟枪看了看,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和铁刚都不待见那个婆娘。”
明月眨眨眼,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婆娘是谁,“您是说,铁刚的后妈。”
“嗯。人懒还奸猾,管着我儿的钱,一分舍不得给铁刚花。比起我那个可怜的儿媳妇,可差的远喽!”宋大爷似是勾起心事,抬手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那铁刚的亲妈,当初怎么没把铁刚带走?”明月说完了,忽觉自己的话说的不大合适,农村人极其看重子孙传承和姓氏,哪怕再穷,也会把自己的血脉留在身边。
看宋大爷沉默,明月更觉不妥,“对不起,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孩子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对他的心理健康有好处。”
以为宋大爷会斥责她说话无脑,却不曾想,他非但没有一句指责,还捂着脸,哭将起来。
这一出变故,把明月弄了个措手不及。
她赶紧起身,坐到炕边,拍抚着老人干瘦的脊背,忐忑劝慰说:“您别哭啊,我说的不对,您骂我就是了,老人家,大爷,您别哭了……”
宋大爷抬起头,抹了一把泪,语气悲怆地说:“铁刚的亲娘,亲娘,早几年就去了。她……她受不了我那个浑货儿子在外头胡搞,一起之下跳了断崖……”
明月愕然惊住。
断崖!
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