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赤淆落井下石,他又何尝不是雪上加霜呢。
所以他愧疚了,暗自斩断了前世的纠缠,想着这一世至少他救了她的命,又给了她一具极好的身子,差不多算是两不相欠了吧。
风华忌拼命让自己这么觉得,却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越想越觉得自己心胸狭隘,不配为仙。
他居然刻意给了她一张妖相的皮囊,自己的心思该有多么龌龊……
风华忌心头百转千回,越想越是不安,根本就没办法再静下心来修炼。
思来想去的,只好顺心而为,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她,或许只有如此,才能驱逐心魔。
南灵歌问道:“仙尊是否觉得从前的赤南歌与现在的南灵歌相比,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风华忌又微微点了点头。
南灵歌摇头浅笑:“仙尊多虑了,其实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怜的,我与仙尊所处角度不同,感觉自己也是不同。”
若她还是赤南歌的心境,站在赤南歌的高度,现在自然会觉得自己很悲哀。
如果堂堂仙尊突然间被人害了,变成个谁都能踢两脚骂两句的普通人,她也会觉得悲哀。
但她不是赤南歌了。
她新生之时,是朵浑浑噩噩的鬼魂,很幸运的被单灵捡了去,虽然看着单灵受气很生气,但那三年,她一直都是自由自在的。
然后单灵扔下皮囊跑了,她变成了南灵歌,被游多多几人欺负了几天,被霍敛堂骚扰了几天,真正难过的也就是那几天。
而且便在风华忌的推波助澜之中上了顶峰,吃了点小苦,却收获了极大的幸运。
南枫白,那个让她一想起来便觉得温暖的男人,如阳光一般驱散了所有阴霾。
人生在世,若有那么一个人在想起来的时候便觉得温暖、安心、想笑,实在是太幸福的一件事。
只是临别时南枫白的状态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不管想与不想,心里始终觉得不舒服。
她一时傻笑,一时皱眉,风华忌看了只想叹息。
或许是她的心思很容易看穿,或许是他太敏感,总之他很轻易的便知道她现在想的是谁。
真不知是孽债还是孽缘。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
“南白很好,再静养数日便可完全恢复,之后便会入宫。”
明明心里不情愿,风华忌还是不由自主的告诉了她南枫白的消息。
“你与他是不可能的。”
随后又忍不住补了一句。
南灵歌唇角一勾:“若我想便没什么不可能。”
一句话,成功让风华忌黑了脸,面色严肃的说道:“我不会让你接近南白的。”
正说着,南灵歌胸口处突然泛起微微白光。
南灵歌将传音的坠子拿了出来,风华忌脸更黑了。
南灵歌淡淡笑道:“仙尊不必瞪我,我比仙尊更希望师兄安好,仙尊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说完便转过身,伸指点在坠上,轻声唤道:“师兄,你还好么?”
“我没事了,你现在何处?”
熟悉的声音由坠中传来,坠上的莹光映在南灵歌脸上,照出无限温柔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