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着一张记录账目的纸条,‘扁毛’扑棱棱的飞回‘快活林’,穿窗进入郭娇的闺房。只是闺房里没人,它又飞到练功的静室。只见昨晚就躺在地板上的郭大小姐居然一夜没挪窝,就这么懒懒散散的睡着。
‘扁毛’落在郭娇身边,放下纸条呱噪喊道:“大小姐,大小姐,快醒醒啊。我发现一个比你还大却没嫁人的老姑娘了,你再也不是全抚顺,全辽东‘想嫁却嫁不出去’的女人。”
“扁毛,你给住嘴。”郭娇翻了个身,还捂住耳朵,不再应声。
‘扁毛’却继续说道:“那个老姑娘没大小姐你好看,却能指挥十个大男人干活哦。而且她还特别会算账,这点可比你厉害多了,她算账的法器很特别,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大小姐,大小姐,你快起来呀。”
听‘扁毛’叫嚷个没完,郭娇不得不微微睁开眼。她笨手笨脚的爬起来,顶着满脑袋乱蓬蓬的头发进了漱洗间。窸窸窣窣的一阵水声中就听这位大小姐迷迷糊糊的反问道:“扁毛,你在说什么呀?”
“大小姐,那个小无赖把‘快活林’的账册拿去整理,一上午的时间竟然已经有所收获。”‘扁毛’在漱洗间外喊道:“我们这些年进货多付了不少银钱,我待会就去要账。”
“什么小无赖?”郭娇再次走出来,一脚踢中静室地板上空空的酒葫芦,不禁抚额叹道:“我昨晚是不是又喝多了?这个贪杯的毛病真是要命,总是改不了。我一喝就醉,一醉就忘事。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小无赖是谁?”
“小无赖就是周青锋啊,之前占我们书店便宜的小子。”‘扁毛’对自家大小姐的健忘症一点不稀奇,仔仔细细把前因后果再说了一遍。
听到自己随手救下周青锋,郭娇倒没什么反应。可听到自己把账册整理的事也交给周青锋,她就开始意外了。听到自己以回家求郭不疑帮忙治病为条件,让周青锋去整理账册,她就耍赖般的嘟囔道:“我不想回去,阿爹天天在我耳朵边唠叨,我早烦死了。”
只是这次‘扁毛’却不站在郭娇这边,反而督促道:“大小姐,你答应小无赖的事情可不能反悔啊。他若是把账册整理好,你就得回去见主人。为此事你甚至把我都派到小无赖手下去了。”
“把你派去也没用。”郭娇盘腿坐下,哼哼不服气的说道:“那些账册连我都搞不清,一个小屁孩怎么可能搞的清?我今晚再出去惩恶扬善找些恶棍收拾收拾,说不定就把维持‘快活林’的钱给弄出来了。至于那些账册,烧了算了。我看着头疼。”
听郭娇不肯认账,‘扁毛’声音一低,弱弱说道:“大小姐,最近几个月抚顺城的各路恶棍都让你收拾的差不多了。不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你再也找不到能‘黑吃黑’的人。而且小无赖不是一个人在干活,他有好些帮手,领头的竟然是个女人。”
最后这句总算让郭娇来了兴致,毕竟现在这年月抛头露面的女人必然惹来非议,更别提女人当领导者了。她能经营‘快活林’是有自己老爹撑腰,而‘扁毛’说的团队又是怎么一回事?
看过‘扁毛’带来的账目纸条,郭娇更是好奇心泛起。理了无数次都没能搞清楚的账目,现在仅仅一个上午就有所成效,这也太过令人怀疑。为了揭开其中秘密,她草草梳妆打扮,随口吃了些茶点就朝周青锋所在的客栈赶去看稀奇。
徐莉正在房间内朝电脑法器里输入数据。二十几本账册被其他人抄录成固定格式的文件,这些文件将被一一放在平板状的法器面前,这件法器会自动投射一道光将文件中的信息摄入。简单,方便,易操作,都称得上办公自动化了。
徐莉聚精会神的对法器虚拟屏幕上的数字进行分析,忽然感觉身边有人靠近。她回头一看,有个年轻的清秀女子正满是好奇的盯着屏幕,又朝她问道:“这位就是徐姐姐吧?我家‘扁毛’说你能整理账目时,我还不信。现在虽然还是看不懂,却觉着姐姐真的好厉害。”
财会软件涉及一些专业技能和知识,再加上为算账而设计的软件和法器,这在修行界可谓是闻所未闻。
“你是......,郭娇?”徐莉都不知道这年轻女子怎么进的自己房间,不过看她眉清目秀,神态娇憨,犹如邻家妹妹一般乖巧。徐莉不禁笑道:“周青锋说你长的好看,亲切可人,果真没错。”
郭娇平日大大咧咧,率性洒脱,只是在徐莉面前却不自觉的放低了姿态,真的犹如小妹妹一般。只因她从窗口进来时就看到一个专注于工作的成熟女子,虽说服饰简单,起居粗陋,其气质是她从未讲过的。
在强大的父权,夫权,族权限制和压迫下,明代的普通女子往往畏畏缩缩,地位底下。不说敢爱敢恨了,授受不亲都是有的。她们往往矮小,瘦弱,无知,愚从,一个个都像牵线木偶。极端情况下连和男子同桌吃饭的权力都没有,这种事甚至一直延续到新中国成立。
而徐莉则不一样,她有知识,有文化,是地地道道的独立女性。虽然她来抚顺的路上饱受苦难,可整个人反而在不断的打磨中变得更加干练,自信,成熟。郭娇一看她,就觉着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正是她一直以来渴求却不知该如何追寻的。
听徐莉夸自己相貌,郭娇不自觉的甜甜一笑,两个女人间少了许多拘束。她又问徐莉是如何操作那台电脑法器的,徐莉只说‘数据间都是关联的,数据越多关联性越强,找出其中的关系就容易将其中缺失的补上’。
郭娇听得似懂非懂,于是徐莉又进一步将账册原本拿来一步一步教她。一会的功夫,郭娇就发现通过一些简单的分析和关联,她对账目中早已模糊的记忆又开始清晰,很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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