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谢颜睡得不□□稳。
他的觉不多, 下午又睡得够久了, 困意完全是因为失血过多的晕眩感带来的。
第二天谢颜醒得很早,他的意识还模糊不清, 又无事可做,就安静地躺在床上, 过了会儿才打开手机,傅哥还是没有消息回过来。
谢颜的手指戳了键盘两下,又有些无力, 把刚才敲的几个字都删了。
他也说不清楚刚刚是什么感觉, 兴许傅哥最近真的太忙了。
过了片刻, 谢颜还是拿起手机,重新打开微信界面:“昨天不小心划伤了手臂, 今天已经没事了, 傅哥别担心,先忙自己的事。”
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 房间里的另一处同时传来收到微信的滴答声。
也许是因为周围太安静了, 所以这一声格外响。
谢颜怔了怔,掀开被子下床, 循着声音找过去, 绕了一圈,才从卫生间的水池台面上看到一个黑色的手机。
是傅青的。
谢颜的心跳加快了一下, 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亮屏幕,上面显示刚刚有人发了一条微信, 备注是“乖崽”。
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又微微抿唇,把手机带出卫生间,放到床头柜上,又躺回床上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门口传来动静,谢颜正在用右手玩手机,扭头看过去,傅青正推开门,右手拎着饭盒,从外面走进来。
傅青朝他笑笑,将手里的饭盒放在桌子上,顺便解释了一句:“我早晨到的时候你还在睡觉,也没事可做,就出去买了点猪肝,在旁边借了厨房煮了点粥。”
他顿了顿,又问:“你应该不讨厌吃内脏吧?”
语气都很稀松平常,似乎一夜之间从千里之外赶回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原先谢颜想问的问题都再问不出口。
傅哥是怎么知道的?
傅哥是什么时候来的?
傅哥怎么来得这么快?
这些都不必问,因为傅青已经在他面前了。
谢颜咬了下嘴唇,昨天心里的阴郁全都散开了,朝傅青笑了笑,轻声说:“不讨厌。”
他平常性子冷淡,不怎么笑,或者连笑都带着丝锋利,现在却连眉眼都软了,眼底含着水光,很可爱的模样。
谢颜准备下床洗漱,连漱口水都是傅青提前装好的,他没拒绝,目光落在镜子里的傅青身上,很小声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残废了。”
傅青装作没听见小朋友的抱怨。
洗漱完后,傅青也没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是先给谢颜盛了一碗猪肝瘦肉粥,猪肝被处理得很好,一点腥味也没有。
谢颜不挑嘴,没什么讨厌到吃不下去的东西,更何况是傅青亲自煮的,可也不怎么喜欢猪肝的味道,没料到味道却很好。
傅青打开手机看到不久之前发来的微信,抬头看着谢颜,小朋友正安安静静地喝着粥,便存心逗他:“小谢这么口是心非,昨天我来的时候,你还在问‘傅哥有空来陪我了吗?’,睡一觉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发微信说别担心,让我先忙自己的事。”
谢颜喝粥的动作一顿,难道有些尴尬,红着耳朵尖:“我记不清了,那时候还在做梦。”
原来他还说过那样的话吗?
谢颜咬了一下勺子,想,这也太傻了吧,果然失血使人弱智。
傅青笑了笑,反问谢颜:“梦里就不算数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说出那样的话,是因为梦里是他吗?
不过傅青没问出口。
吃完一顿热腾腾的早饭,谢颜的脸色好了很多,精神也好起来了,不像昨天恹恹的。
傅青已经订好了酒店,他想带着谢颜回去养病,县医院的环境总是不太好。
谢颜听了,拉开帘子看了一下,又立刻合起来,皱了皱眉:“外面有记者,现在还没走,我不想接受采访,恐怕不太好出去。”
不过这些已经不怎么能影响到谢颜的心情了,他现在快活极了,别的事都不放在心上,朝傅青笑笑:“没关系,反正今天下午还要换药,等到那时候也许他们就走了,现在他们也进不来。”
傅青眼神沉了沉,不过还是对谢颜说:“嗯,那就再等等。”
他也是从网上知道这个消息的,现在各大新闻头条都是粉丝疯狂追逐明星,激情伤人,哪一家都想要先采访到谢颜这个当事人。
谢颜想得挺好,可惜从前不在圈子里,也不了解记者对新闻头条的渴求。
傅青出去打热水的时候,有一个人正在问护士谢颜的情况。他打听得鬼鬼祟祟,编了许多鬼话,护士也没听出来,直接把谢颜的病房号告诉了对方。
不过傅青注意到那个男人的手上盖着件厚夹克,里面鼓鼓囊囊,隐约能看得出来是一个相机的轮廓。
傅青放下水瓶,轻而易举地抓住记者,他的力气极大,普通人根本反抗不了。那人毫无还手之力,就这么一路被拎到角落。
他掀开外套,里面藏了个相机,果然是个记者,傅青按了一下相机的镜头,问:“这个多少钱?”
眼前的傅青几乎比记者高出了一个多头,头发极短,眼角有疤,气势太凶了,一看就不好惹,记者吓得往后缩了好几步才停下来,却强装镇定,色厉内荏:“关你屁事!”
傅青拎着他的肩膀,往墙壁上一按,几乎是单臂将他提起来了,又缓慢地重复了一遍:“相机多少钱?”
那个记者感觉到肩膀一疼,脚都差点离地,立刻就怂了。他是当娱记的,寻常明星都怕得罪他们的笔杆子,一般都是捧着的,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他害怕这次真的会被打,哆哆嗦嗦地说出了个数字。
傅青松开那个记者的肩膀,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逼着记者解锁后转了刚才他说的数字,记者还在呆愣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傅青就用手机从他手中换过相机,直接砸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记者直接吓傻在原地,腿抖了抖,没敢动。
傅青瞥了他一眼,很平淡地说:“你出去后告诉所有现在还在外面等着的记者,来一个砸一个。”
他砸相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现在看着记者也是同样的目光,似乎他们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上一刻可以砸碎相机,下一刻也可以打碎他的脑袋。
记者被吓怕了,连外套都没拿,准备直接跑路,却被身后的傅青叫住。
他听见那个男人说:“把你的垃圾清理干净再走。”
记者在他的目光下哆哆嗦嗦,被迫将摔坏了的相机扔进垃圾桶,等走出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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