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局里还有谁能严谨自律到背地里能记得屠夫的真名,那只有是楚天启了。
我点点头,把验尸报告随手扔在抽屉里,揉了揉额头没心思回答楚天启。
“好多天了,那女尸拼凑得怎么样了?”
“碎尸小,而且不完全,陆陆续续有被发现的送来,不过一直没有头部的报告,所以现在进展很慢。”
“你怎么永远都戴着一副手套?”我在楚天启手中点燃烟,目光落在他手上,记忆里从他来报道那天开始,不管是去解剖室还是办公室,任何地方他都戴着手中这副白色橡胶手套。
“可能是这个专业久了,心理有些问题,总感觉手碰过尸体后,有一股洗不干净的味道。”楚天启不慌不忙地解释,他说话很慢和他性格一样,总是慢条斯理。
我没心情去理会楚天启的个人爱好,翻出一双手套戴上,向解剖室走去,楚天启在身后叫我。
“容科……解剖室不让抽烟。”
“……”我一愣,才回过神嘴角叼着的烟,深吸一口转过头没好气地回答。“最后一只,再不抽就没机会了。”
鉴定科的解剖室用局里人的话说,阴气重的很,人在里面呆久了浑身都不自在,我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我工作一大半时间是在这里面渡过的。
我走到第号解剖台,上面摆放着大小一致的尸块,旁边的水盆里泡着一大堆白色布料包裹的东西,碎尸就是从这些白色布料里发现的,陆陆续续地送到这里,由于时间过长,上面的干涸的血渍和布料粘连在一起。
我给楚天启安排的工作就是在这水盆中把尸块从白色布料中剥离出来,毕竟我已经过了那份满腔热情废寝忘食工作的岁月,好在楚天启心静,总是很仔细地剥离每一块尸块,有时候我在旁边看着都有些好奇,感觉他的认真就如同在剥离一块肉香扑鼻的粽。
解剖台上是已经清理好的尸块,张松林的命案就是由这具无名女尸而发现的,第一次发现无名女尸是在四月七号,第一批白色布料包裹的尸块被发现,在清理出来后我着实惊讶了很久。
入行也有好多年,什么样的尸体都见识过,唯独没见过眼前这样的,
分尸案常有,多是凶手为了掩饰罪行隐瞒死者身份或者就是泄愤,但不管是哪一种,杀人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更不用说碎尸,在处理的时候都会慌乱和紧张,心理素质再好的凶手也会在尸体上给我留下线,可眼前的这一具却出乎意外。
尸块的长五厘米,宽五厘米。
不是一块,而是所有的。
每一块的切割面都相当整齐,在已经发现的人骨里,不管是较软的肋软骨,还是骨质坚硬的股骨或者是尺骨,都保持得分毫不差的精准,在人骨的边缘处我甚至能找到打磨的痕迹,而人肉部分迄今为止我没找到一块皮肤,可见凶手是先将死者剥皮后再分尸。
我仔细留意过皮下组织,除了腐烂和清理时候的损伤外,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点破裂的痕迹,楚天启在清理尸块的时候很震惊地告诉我,即便是现在一流的外科医生也很难做到如此精细的人皮分离。
我心中默认了楚天启的话,这凶手已经不是简单的杀人,而是在雕琢一件他心目中的艺术,这需要高的外科解剖技术和超乎常人的耐心以及麻木的冷酷。
因为没有皮肤,在找到的尸块中所发现的指头无法提取指纹,头也没有下落,所以这具并不完整的尸体就凌乱地堆积在号解剖台上,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拼凑这些尸块。
每具尸体都有编号和名字,这一具女尸的编号是07463,至于名字一栏一直是空白的,直到有一天我在上面写下。
积木!
我就像堆砌积木一般在拼凑这具人肉拼图,凶手把解剖的技艺发挥到超乎艺术的高,我努力还原着死者完整的躯体,也努力在这场游戏中寻找线。
只不过……
我一无所获。
云杜若是我少见能长时间待在解剖室里的女人,她的专注多少有些让我钦佩,都说女人的美貌和智商成反比,云杜若成功地推翻了这个观点,在我完成初步尸检后,她根据验尸报告得出的分析和我想的如出一辙。
凶手具备娴熟的外科解剖知识,如此精密的分尸应该是一个人单独完成,这需要大的体力,所以凶手应该是男性,年龄介于25-35之间,如此仔细的杀人分尸,需要其安静和隐蔽的场所,因此凶手拥有私人场地,可见凶手有固定住所和稳定收入,如此有耐心的一个人完成分尸,说明凶手是一个性格内向不善交际,现实中比较孤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