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问候让楚平川心里忽然百感交集。
他想起三年前,自己镇守西南边境的玉石关。西凉和南谵两国结盟,组成三十万联军,大军压境,来势汹汹,妄图攻破玉石关防线。他带兵全力抵抗,浴血奋战,无奈敌军数量太过庞大,大晟军队寡不敌众,又适逢连日暴雨不止,粮仓被冲毁,军中疟疾横行,将士的战斗力几近丧失。
那一仗,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打过的最艰难的战役,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都没有。
就在他即将山穷水尽,兵尽粮绝,打算以身殉国,力战而死之时,正是眼前这个满面威仪的飞云骑统领率领三万精骑及时赶到,一夕之间便扭转了颓势,之后他二人联手杀敌,又苦苦支撑了三日,才等到朝廷援军的到来。
所以,在楚平川的心目中,他们两人之间,是过命的交情。
然而,此时再见,他们却已是各为其主,兵戎相见。
“是啊,的确是久未谋面了。”楚平川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昔日同僚,心内一阵唏嘘。“自三年前玉石关一别,今日再见,闻人将军风采依旧。”
听楚平川提起玉石关,闻人渊想起那时他二人在敌我力量悬殊的艰难情势下同舟共济的日子,庄严肃然的国字脸也缓和了几分,含笑道:“彼此彼此。”
平心而论,楚平川称得上是大晟朝数一数二的出色将领,秉性耿直,忠君爱国,这么多年来一直戍守在西南边陲,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征西将军楚平川,不仅在大晟威名远播,就是在西凉和南谵等敌国,也是颇具影响。
两个同样名扬天下的老将相视而笑,仿佛一切已尽在不言中,在一旁的副将陈胤之眼里,这两人倒不像是在对决,反而像是在叙旧了。
但是笑完了,两人还是回归了正题。两军对峙,终归不是一个叙旧的好时机。
“闻人将军专程在此等候楚某,应该不是为找楚某叙旧而来吧?”楚平川语气平静。
闻人渊是个直性子,不会拐弯抹角,直言道:“楚老将军行色匆匆,想必是急着赶去上庸城,可惜只要我闻人渊在此,今日楚老将军怕是不能如愿了。”
“哦?”楚平川两道浓眉往上一挑,“看来今日是非要打一场不可了?”
闻人渊紧了紧手上的一柄钩镰刀,沉声道:“王爷王妃有令,此战务必尽量减少伤亡。飞云骑虽然只有一万兵马,但真要是打起来,你身后的三万大军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最多也只是个两败俱伤。为免无谓的牺牲,不如就由咱们两个先来打一场,楚老将军意下如何?”
楚平川也是爽快的性子,听了闻人渊的话,豪爽一笑道,“煊王煊王妃倒是仁厚。也罢,就依闻人将军之意。”
两人同时握紧了手上的武器,双腿一夹马腹,大喝一声,朝对方疾驰而去。
楚平川手执一杆铁制九曲枪,红缨翻飞,呼呼生风,闻人渊手上是一柄青龙钩镰刀,造型奇诡,威力惊人。
“叮!”一声兵器相交的声音,振聋发聩,仿佛有几颗火星四散飞溅,可见这一击力道有多可怕。
这两人都是硬汉,功力相当,老将对决,每一次出招都刚劲有力,力贯长虹,兵器相交处,火花四溅。马蹄纷踏间,已是百来招过后,两人均打的酣畅淋漓,却始终是不分胜负。
正在两人打的难分难舍,而旁边陈胤之等人看的心惊胆战之时,忽听“咻”的一声,前方上庸城方向,一记信号弹发射升空,点点红色的光芒在天青色的夜空中绚烂绽放。
正在打斗中的楚平川心里一沉,出手挡下闻人渊钩镰刀的一下攻击,退开几步,脸色凝重道:“闻人将军,你们在上庸城里到底做了什么?”
闻人渊仰头看天,面露欣慰。这是提醒飞云骑可以撤退的信号。他喃喃道:“看来墨烨他们已经得手了。”
得手?楚平川脸色微变,“是不是曹勋他们出事了?”
闻人渊含笑道:“楚老将军放心,王妃的命令是活捉曹勋曹将军,所以他不会有危险。”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曹勋已经被你们的人活捉了么?”楚平川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曹勋身手不俗,勇猛异常,活捉一员武艺高强的猛将,远比直接杀了他要有难度的多。煊王府门下,还真是能人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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