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珩一步一步朝楼新月走去,在她面前蹲下,平静的眼眸盯视着她,确认之后薄唇轻启,低声说道:“真的是你。刚才,就是你要害沫儿?”
楼新月被石灰粉撒了眼睛,视线本就模糊不清,直到此时才总算恢复了一些。
然而当她看清眼前孟元珩的样子,倒是宁愿自己的视力再也不要恢复。
她记忆中的孟元珩,一直定格于那个在墨庄十里桃林练剑的翩翩少年,那个翩若惊鸿剑气如虹神采飞扬的明媚少年。那时她只看了一会儿他练剑时的风姿便已经暗自心动,而他练完剑后转过身朝她那微微一笑,更是让她的整颗少女心都遗落在了他身上。那一刻她甚至想,要是自己是那些桃树枝头上的花瓣该多好,那样便可以随意掉落在他肩头,与他亲密接触。
其实你要问孟元珩那日他到底有没有对楼新月笑过,估计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那日他与楼辰同在桃林练剑,练完之后便听楼辰向他介绍在旁边观看的一名少女,说是他的妹妹,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可能是出于礼貌打了个招呼,看在楼新月少女怀春的眼中,或许就自认为是微微一笑了。
总之,自那日之后,楼新月就像着了魔一般,她的生命中便只剩下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想尽办法接近他,得到他,成为他的女人。
可是此刻,在她面前的孟元珩,与她脑海中的印象已经有了天渊之别。且不说他那一头白发已是触目惊心,他的眼神则更加让人心惊胆战。许是背对着沈千沫之故,孟元珩完全放任自己流露出了狠戾的一面,刚才的温和之色已经完全褪去,虽然他面色平静,语气平淡,可是在他那看似波澜不惊的眸光下实则暗藏着无数嗜血的刀锋,仿佛只要微微一碰,就会一触即发,让人见血。
楼新月死过一次,却变得更加怕死。她浑身发抖,恐惧的低声哭泣起来。她没有想到孟元珩会变得如此可怕,就算是后来他身中奇毒双腿残废,她在煊王府照顾他的那些日子,她也没有见过他这么可怕的眼神。那曾经让她迷恋到无法自拔的俊颜如今看在眼里就如地狱修罗一般。
她忽然意识到,惹到沈千沫,可能是她这一生犯的一个无可挽回的大错误。
今日怕是难逃一死,此刻她也只能做垂死挣扎。
楼新月惨白着脸,牙齿打颤的说道:“孟元珩,你可还记得当初对我大哥的诺言?你这条命是我大哥所救,我大哥临终前你承诺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能杀我!”
孟元珩闻言剑眉皱了皱,随即展开,还是一副淡淡的神情,平静开口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如此说来本王还不能要了你的命?”
孟元珩语调轻缓而随意,让人听不出丝毫异常。可是只有面对着他的楼新月看到,此刻他眼中的肃杀之气锋利如刃,让她忍不住浑身拔凉,瑟瑟发抖。
她知道,就算这个男人不杀她,也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叶清岚和百里笑在孟元珩走近之后便已经退至一边,此时听了孟元珩的话,百里笑愤愤不平的叫道:“煊王,这个母夜叉几次三番想要谢兄的命,上次在贺府还想打断谢兄两条腿,要不是有我和清岚师姐在,谢兄差点就一尸两命了,你怎么还能留她性命?”
百里笑这番话三句不离一个“命”字,孟元珩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待得反应过来,脸色微微一变,身形晃动间便已来到百里笑跟前,厉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谁一尸两命?”
呃,百里笑嘴巴张了张,愣了一下,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多嘴了。可是他并没说错什么啊,谢兄她怀了身孕是事实嘛!
他手指了指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沈千沫,小声说道:“那个……煊王妃已经怀有身孕两月有余……”
呜呜……他明明是在报喜嘛,可是为什么煊王还是一副想要吃人的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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