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绣枕下掏出一物,递给了柳随风。
未曾想到,少女竟如此轻易的便答应了,柳随风诧异的接过洛无忧递来的纸张,随手打开,纸张上的墨迹还未干,显然,是洛无忧刚写好不久,显然,她早就料到自己会来,也知道自己定会向她求助,甚至算准了他会求助什么。
而纸张上面的内容,更是让柳随风看得神色大震!
“你怎么会知道?”柳随风抿唇,问。
洛无忧轻笑:“怎么会知道,随风公子似乎忘记了,我的父亲,好歹也是一朝丞相,无忧自然是从父亲字里行间,猜到的。”
猜到的,柳随风挑眉,自是不信,猜也能猜到如此精准?洛相身在经朝堂,或许对于朝庭发生之事,多有了解,可这次的事,只怕洛丞相也是毫不知情,且就算知道,又怎么可能会透露给洛无忧知道。
要知道,这个少女,在相府,并不受宠。
“其实,这很好猜的,不是么?”瞥一眼柳随风洛无忧道:“柳公子与璃王走的过近,璃王身后有定国公府,还有一个当皇后的母亲,如此坚实的靠山,若在加上柳公子的财力支持……呵,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我说,柳公子也当明白才是,如今,太子体弱,圣上虽未废太子而另立,却也只是早晚之事。只是,如此一来,其它皇子王爷们,又如何会甘心?”
“璃王,这颗拌脚石太大,众皇子们,又有谁会不想铲除?而想要铲除璃王,亦非一朝一夕之事,皇后娘娘与定国公府,暂时没有人能撼动,而柳家就不同了,柳家商贾之家,对付起来,却是容易的多。”
“夺嫡之争,最重要的是什么?除了兵权,自然是财力。柳家消失,断了璃王的财力,也算是斩断璃王一臂不是吗?想要扳倒一个大家族势力,一劳永逸的办,自然莫过于给柳家扣上谋反的罪名!历朝历代,这样的事,发生的还少么?
洛无忧嘴角勾起一抹讽笑,话锋一转道:“至于,此次柳家的事,到底是谁动的手,想必柳公子也心知肚明,不用我再解释了吧?”
看着少女唇边的讥笑,柳随风亦是自嘲一笑,脑海之中,闪过几张脸。
是谁动手陷害柳家?
呵,除了那几个,又还会有谁呢?
如今朝堂势力四分,除璃王外,还有三方势力,其一,便是以拥立太子南景明的所谓的正统保守派,只可惜,太子势弱,又身负顽疾,根本无心帝位。
另两方势力,则分别是四皇子,辰王南宫景宸,与六皇子,战王南宫景修。
南宫景宸的生母,惜妃娘娘,数十年,盛宠不衰,手下自有一批拥护者。
而南宫景修,虽其母妃不济,可其本人,却是不凡,年少怔战沙场,积累军功无数,手中也握有二十万兵权,亦是储位竞争中有力的人选。
南宫景明彼时正在常洲皇家别院里修养。璃王没有陷害柳家的理由。而南宫景修,也还在边关,自柳家搜出的兵器,并非精良,而南宫景修为人沉稳,手中又有兵权,若要陷害,必不会用如此掘劣的兵器。
所以,剩下的怀疑对象,已经很明显就只剩下一个,南宫景宸。
当然,也不排除,这是南宫景修远在千里之外也还插手布下这个局,想要嫁祸给南宫景宸。
柳随风深深的凝视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女。
如此清丽的少女,却如此的心机深沉,如此的胆色过人,她几乎看透了朝中局势,也算计好了每一步,甚至,敢对那人出手。
她,又到底想做什么?
只怕,他昨日出现在相府,也在她的算计之内吧?
这样的少女委实,太可怕!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可以那般精准的把握人心,将所有人都玩弄于她的股掌之上!
将柳随风的神情,尽收眼底,洛无忧心中幽幽一叹,柳随风,终是太过年轻,能够布出这样一局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南宫景宸那个庸碌之辈。
至于南宫景修,那就更不是了。
若非看过卷宗,她也不会知道,这个局,从头到尾,在幕后操控一切的,都是南宫景煜,当然,更确切的来说,他只是一个执行者和策划者。
真正要柳家亡的,却是,上面那位。
让她不解的是,当年智旬先生,智者之名,名闻天下,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过早的站队,把柳家拉入夺嫡的漩涡中,实不是名智之举。
希望经此一事,柳老爷子能够做出正确的应对,否则,这个盟友,她也只能放弃。
甩开脑中疑惑,洛无忧道:“回去告诉柳老爷子,如此试探,一次便可,望勿再有下一次,无忧还是那句话,无忧于柳家,不过是想做成一笔交易,双方,互惠互助,仅此而已。”
以柳家的能力,她不觉得,柳老爷子非要找上她不可。前世,柳家之所以迅速倾塌,关键在于,那场变故来得太突然,让柳家根本毫无防备。
这一世,柳家在她提醒之下,事先发现端倪,情况,自不可同日而语。
“我会转告家父,不知,洛小姐需要随风做些什么?”柳随风五指一捏,那纸张顿时化为一捧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