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官道走过么,我怕你吃消不住啊。”
“走不动时,你不会背我么?我是有话想问你,人多了不好讲,故而才走路的。”
“哟,那你不早讲,啥时候学得这般矜持,不好不好,太扭捏了!”
“那我要是说了,你一不许笑,二必须答复,三不许拒绝!”
“行!你说吧?”
“我娘叫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娶我过门?”
“啊?你说啥?哦……丫头你看,大雁归来了呢,它们今年来得好早,你猜,它们要到哪里去安家?”
“一……二……”
“不是的丫头,你这根本不是个问题,我没办法做到你说的‘一二三’呀!”
“哼!就知道你会是这个样子。娶不娶就算了,也不给个爽快话,我有什么不好,比不上那赵琦玮么?我娘说了,赵琦玮是花瓶子,中看不中用,你娶了她,是要吃亏的……活该你吃一辈子亏!”
“丫头,这不是娶不娶的问题,更不是娶谁的问题,关键是涣哥儿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现在谈婚论嫁,不合时宜。”
“那你说,何时才是最好最适合的时候,明天还是后天?你能有什么破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不就是整日带着几只傻鸟在山林里瞎转悠么,偷人家的狗去煮……那算什么正事……”
“丫头你不能这么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们看不透时,还是不要枉下定论的好。”
“我管你什么活法,你说,到底何时娶我?”
“不是!你就非嫁给我不成么?”
“恩,非嫁你不可。晚了,你要被别人拐跑的。”
“哟,这到底是哪个教给你的,乌七八糟!”
“说!”
“说啥?”
“说你何时娶我?”
“你咋绕来绕去总是这段话?丫头,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算了,不谈了……我杨满仓发誓,今后再不提一句半句嫁人的鬼话了。我走了……你不许和我同路……”
“哎?你这人……可是回村的路就这一条,我如何能不与你同路?”
丫头果真走了,今朝她没有哭,表情很镇定,步伐很稳健。
看着她渐以远去的背影,刘涣没有去追,只是猛然间发现,一个人要成长,真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刘涣而今不过十四五岁,虽说时不时也会荷尔蒙躁动,但要他对一个“幼女”动手,实在是万万做不到。
他又怕丫头出事,怕她幼小的心灵经不起尘世的打击,故而总保持着一段距离,永远地跟着她。直到丫头的身影迈进鹅湖村的范围……
见到勤劳翻田归家的长辈,刘涣一一打了招呼。
“三伯收工了,田里的土润么?”
“还好,去年雪下得大呢……涣哥儿要考功名了,是想中个状元还是探花?”
“哎哟三伯,还没到那步田地呢,这才县试。”
“哦,你别见怪,三伯不懂这些……咦?先前走过去的是杨家丫头么?”
“哦,是呢,和我一起去给神树烧香,却不等我,先跑了。”
“嘿嘿,我说涣哥儿,杨家兄弟可是整日吹嘘,说你是他家姑爷,你可别给三伯装糊涂啊,我看丫头人挺好的。”
“哦……三伯,家里还缺米么?”
“还好,上月给你做工,腰包里的铜吊吊还没花呢。”
“那便好,三伯最会持家,也不堵钱,也不吃酒。”
“哟,可夸不得三伯,还不是家里的婆娘管得紧,要不然,哪个不想吃一碗烈酒的。”
“哈哈……”
晚风扶柳,夕阳下本来干枯的手臂就在风里面招摇,对远去的人挥手,说“走好走好”;又对归来的人招手,但却没有言语,因为“归家”是美满幸福的事情,柳条通了人性,认得是熟人,心底欢喜,一时间说不话来了。
正道是,“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又道是,“有意送春归,无计留春住。明年又着来,何似休归去。
桃花也解愁,点点飘红玉。目断楚天遥,不见春归路。
春若有情春更苦,暗里韶光度。
夕阳山外山,春水渡旁渡,不知那答儿是春住处?”
固然,此时还没有到花红柳绿的最佳时机,但都抵挡不住时人对盛春的向往,可往往期待太高,难免又有伤感,人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