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不好,看不真切……”
却说那马车上的小郎君正是刘涣无疑,他把从虚相那里带来的一大包银子拿出一小部分来,大清早的到了集市上购置了被子、衣物、大米、白面、猪肉、还有几十坛子酒和一些杂物。
他远远地看到了张老头,和一大群人矗立在村头,正呆呆地看着他,其心中一急,跳下马车来,奔跑着喊道:“爷爷爷爷……”
到得张老头跟前,村里人才看了个就近,但觉得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儿郎站在雪地之上,呆呆地微笑着,剑眉星目,好生俊朗。
张老头见得果然是他,心中一急,怒道:“你这狗腿子,大清早的跑哪里去了?既然拜我为长辈,为何不行孝道之事,反而累得我四处寻你,你是何居心?”
刘涣见他来了气,心中一阵尴尬,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之上,道:“爷爷勿怪,小子是去集市上给您老置办家用去了,买了柴米油盐呢,本想给您老做炖肉吃,哪晓得目的还未实现,却害得爷爷误会了小子。”
村里的女人见一个漂亮的小儿跪在雪地上,满面通红,怔怔地望着张老伯,她们一时间心都软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簇拥着走到张老头身边,七嘴八舌地劝张老头,又把刘涣一把扶起。那女人的香味就朝刘涣扑面而去,可惜庄稼人本分质朴,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香水味道。
张老头本是佯怒,别人给了台阶,也不好老是端着,他长叹一声,见得后面的三辆慢车,上面全是满满的货物,惊疑道:“这些都是你购置的?”
“是!”
“你个败家的娃,你……”
话到了嘴边,却被赶马车的车夫打断,车夫朝刘涣道:“公子爷,请教这些货物卸在何处呢?”
“哦,跟我来吧。”
三辆马车全是重车,那车轮压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地响。
后面跟着一大堆汉子和女人,看星星看月亮地在刘涣后面指指点点。
“大姨子,这张老伯真是好福气呢,膝下子女不见得服侍他,却来了个外姓孙子,对他好到了天上去了。你看这马车上一袋袋的大米,得是三年的收成啊。”
“哎,二娘啊,外姓人咋了,外姓人也有知恩图报,孝顺懂礼的呢。却说是张老伯前些时日救了那小郎君……这一切是因果报应,张老伯好人有好报,是佛祖和菩萨保佑呢。”
到了张老头的院子外,马车进不去,刘涣也不招呼,村里的汉子便一起搭手,三下五除二,就把三车货物全部卸完。
张老头却生气地回到里屋,也不出来答谢,一个人生闷气。心想捡了败家仔,一点过日子的想法都没有,到底是年幼,年幼则无知……
刘涣朝村里的汉子一一答谢,取了几坛子酒来犒劳村里汉子,汉子们只是推迟,但到底拗不过刘涣,推迟一番,便在张老头的院坝子中小酌起来。
刘涣又招呼几个女人一声,叫他们来帮忙生活烧水,他要煮粥来犒劳大家。
女人们见他长得可爱,平日又听张老头一阵夸耀,心中倒是愿意帮他。同时见到了大米和猪肉,那可是过年时才能吃上的东西,她们心底也馋。
刘涣和三五个女人进了厨房,生了火,烧了水,将猪肉洗干净,剁成肉丁,把大米轻轻洗过,和着猪肉全放进了铁锅中熬起来。
女人们嘴上不说什么,脑海中早已三尸神暴跳,这一顿粥的大米和猪肉实在是放得太多了,若不是地主人家,哪里敢这般大气。这小郎君真是不会过日子的主,不过也不好说他,毕竟张老伯还生气地呆在里屋呢。
女人们听刘涣说没活了,便出去帮刘涣打扫屋子,将张老头的几间篱笆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刘涣等到那瘦肉粥熬得到了火候,便洒上葱姜蒜末,放了盐巴。等到柴火熄灭,他便招呼女人们一声,大家乐滋滋地把粥盛到正堂。
院子中的男女不多不少,共计十四人,一大铁锅粥每人能够分两碗有多。
大家坐定,见张老头不来,也不敢动手。刘涣尴尬一笑,亲自到里屋去请罪,经过舌枪唇战,终于说动了愤怒的张老头。老头到了正堂一看,顿觉得目瞪口呆,这小子是在“做善事”么?可哪家哪户做善事舍得下这等殷实的材料。
汉子和女人们一阵劝话,张老头才端起碗,朗声道:“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再矫情,就借今日之粥饭,告知大伙一声,我左首这郎君姓刘名涣,已然拜我为长辈,与我爷孙相称。今日过后,他便和我相依为命,同如亲人。邻里乡间,叔伯长辈,兄弟姊妹都要多多关照他,有不对的地方也要批评和教诲……”
张老头一一介绍,刘涣当众一一行礼,算是正儿八经地认了张老头为爷爷了。从此以后,他便是鹅湖村中的一员。
院子中其乐融融,刘涣当众作了一首歪诗,可庄稼汉子们不懂,意犹未尽地向张老头道喜,又招呼刘涣去他们家做客。
张老头觉得这败家子倒也是知书达理,乖巧懂事,比起同龄人而言,显得老成持重。又想到了储物间满满的货物,心中更是乐开了花,脸上无情,心底却是感激这败家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