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那时,我们这二百八十骑就会暴露在对方的面前。是时候承认失败了,窦建德回过头来,准备说出大家组团投案自首的话来,却见部下双眼放光:“大王,快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四下里泛开了白雾,雾色越来越浓,很快将四周包裹在一片白茫茫当中。此时正是盛夏,这漫天的大雾来得诡异,而且大得离谱,据史书记载,窦建德已经望不清靠后的士兵。
这实在只能用天命来解释了。“天助我也!”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命运,上天不会让我束手就擒地!窦建德大呼,打马跃进:“走吧,这是我们创造奇迹的开始!”二百八十骑紧跟其后,冲向了数万大军驻扎的营地。吹角声越来越响,风声越来越大,雾越来越浓,将马蹄声掩盖在无尽的白色里。那些敢面对强敌的人,才能发现自己有多强大。
窦建德第一个冲进的倒不是薛世雄的军营,先倒霉的是河间郡的兵,他们的兵营就在薛世雄大营的旁边。郡兵们这些年饱受义军打击,好不容易薛世雄的大军前来,仿佛娘家来了大舅子,立刻有了精神,各自领着部队前来汇集,就靠着世雄的营驻扎下来,大概是想借点气势。
当看到窦建德从白雾里杀将出来时,这些郡兵马上认出了这位老朋友,他们做出了第一个反映:逃跑。当然,受了惊吓,自然要找大舅子。
在浓浓的雾色里,他们纷纷跑向了薛世雄的大营。这些挂靠的郡兵终于害死了薛世雄。薛世雄准备这一天就去豆子簗寻找传说中的窦建德,没想到窦建德竟然冲了进来。
当然,他应该是没见到窦建德本人,一来雾大,二来冲进来的人太多,搞不清那个是友军,那个是敌军。充耳听到的是窦建德来袭营了。
此时,薛世雄的部队正在列队,突然一大群人冲进来,手里还挥舞着兵器,嘴里嚷着有人袭营,薛世雄立刻判断对方大军前来袭营,然后做出了再正常不过的反应:拔刀迎上。
冲进来的河间郡兵本来是来求救的,却发现迎接他们的是不是热情的拥抱,而是冰冷地大刀,不禁冒出一股绝望:想不到薛世雄的兵营也被人端啊!这都赶上了,那就打吧。全营乱世一团,恐惧像传染病一样蔓延全营。惊呼声中,不断有人倒下。
据计,死者达万人,这其中大部队应该都是友军误伤的。以窦建德的二百八十人,以及后继的数百人。就算有心干出这样的业绩,也没这样的力气。败局已定。薛世雄领着几十个亲信逃往了河间城,一路上,他可能诅咒天气,也可能咒骂猪一样的队友,但事实上,他是被自己打败的。
因为轻敌,他没有在外围派驻侦察兵,这才让窦建德轻松靠近,因为放松。他才让友军挨着他们扎营。十七岁那年,他踏上沙场,到这一年已经四十六年,这四十多年,他征战无数,取胜无数,正是这些辉煌的过去让他产生了轻敌的念头。
可他忘了,战场上是没有经验值一说的,一旦踏上战场。所有的一切全将归零。仓惶跑回城后,薛世雄就病倒了,被抬回涿郡没多久,病死在床上。
这位阴沟里翻船的大将应该是活活气死的。事实上。薛将军也不必太过较真,自己比不赢就比儿子嘛,薛将军倒有数个拿得出手的儿子。其中一个叫薛万彻的还被唐太宗李世民亲自评定为初唐名将太阳终于出来了,八里井的雾被阳光跟风扫荡一空。满地的断剑残枪以及血污中的尸体。窦建德的脸照耀在阳光之下。
现在,他真正成为了河北的霸者。他是从残酷的海选里杀出来,从而成为了晋级总决赛的选手。能晋级总决赛都是当世雄者,这个决赛圈不会太大,全部数完都用不了一只手。下一个决赛选手将在李密跟王世充当中产生。
在薛世雄跟河间郡的同僚搞联谊时,王世充正奔向东都。他跟他的江淮劲卒将奔向新的修练场。王将军心中或许还有当年项羽领八千子弟渡江争天下的心情。
离开江左,到中原去,只有在中原称雄的人,才是真正的霸王。行到彭城,王世充叫停了队伍,下了一个命令:“从今天开始,不能走大道了,大军抄小道,沿途不许喧哗!”马上就要进入李密的势力范围了。前方,热浪席卷着这片大地,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嘶杀的声音。
王世充不禁念着这个将成为他对手的名字。这将是怎样的一个人?此时的王世充并没有想到,他将成为李密的一生之敌。一路上王世充领着队伍专抄小路,偷偷摸摸地倒不像正规的官军,而像流窜的反抗军。虽然没面子,但总算到了洛阳。没迟到。
有人迟到了,有人是不会来了。来到东都后,王世充很快就收到了消息,薛世雄同志因为在雾里迷失了自己,已经回涿郡治病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没有了燕赵的二万精兵对王世充来说,也许是一个机会。
杨广陛下安排了这场中原大会战来消灭李密,薛世雄因为资格老,是总指挥,现在薛世雄半路交了差,事实上的指挥权落到了王世充的手上。
来到洛阳后,王世充下了他的第一个命令:刺探。结果很不好,借一句常用语:周边环境错综复杂治安形势不容乐观。王世充面对的瓦岗军不是他在江左碰到的草寇级反兵可以比拟。
对手强将如云,智囊如星,坐拥粮仓,组织严密,这是一支脱离了草台班子的初级阶段,进入到有组织有纪律的高级反军。对于这样的对手,要战胜它。第一个首要条件是:知已知彼。王世充找到了方法。
三个月后,王世充终于发动了他的第一次总攻。十月二十五日的深夜,王世充领着部队出发了,他的目标是李密的大本营,洛口仓城。在夜色的掩护下,王世充渡过了洛水,来到一个叫黑石的地方。
到了这里,王世充不走了,下令扎营。扎好营后,王世充告诉跟他西进的江淮兵:“现在跟我渡河到洛北去!”刚从洛北过不,现在又回去?这是什么意思,况且李密的洛口仓城也不在河那边呀。望着手下疑惑的眼神,王世充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是的,到洛北去,只有在那里,我们才能击败李密。回到洛北之后,王世充领着部队沿洛水前进,前面是李密的一座防守堡垒:月城。天已经亮了。王世充的心头正被一个大大的问号所占据:李密会到洛北来吗?等看到绣有魏字的大旗,听到紧锣密鼔般的马蹄声,王世充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李密,你终于还是来了。王世充终于在他选好的战场等到了他的敌人。此刻,李密大概是他眼中的猎物,正一步步走向他设好的陷井。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孙子兵法虚实篇第一段。
李密的确是来了,事实上,他来得不比王世充晚,王世充一出动,他的斥侯就侦察到了。李密没有犹豫,立马领着他的四大骠骑将军,左右护法(单雄信,徐世勣),当然还有翟大哥杀到了洛口仓城。听说江都来了历害角色,是时候会一会了。
此时的李密已经号称中原盟主,手下还有曾经被王世充击败而前来投靠的人,为兄弟报仇兼树立盟主威风,正当此时。来时,李密兴致颇高,兴奋之下,李密没有细想,为什么王世充明明在洛水南扎了营,却依旧渡回北边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