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最后还是走了,走的非常决绝,没留任何余地,他从来都是这样一意孤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或许在李义自己看来,一意孤行的那个人应该是他的师父才对吧。
方铁口看着李义的背影深深叹息,这一幕曾经上演过多次,他们师徒就像是陷入一个怪圈,每次见面都是吵着同样的话题,做着同样的决断,一次次彼此伤害,可谁都说服不了谁。
这是理念的差异,他们谁都没错,可他们也都错了。
在李义走后,卢光耀缓缓站了起来,神情有些呆滞恍惚,他只是往前迈了一步便感觉天旋地转,而后竟一头栽倒在地上。
“师父。”罗四两惊呼一声,赶紧奔了过去。
“老卢。”方铁口也脸色一变。
两人扶起卢光耀,卢光耀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冷汗也是涔涔而下,可他的嘴里却还一直在下意识地念叨着:“阿义,阿义……阿义……回来……回来……”
……
罗文昌和陈国华也赶到了这边,两人本来是兴师问罪来的,可是到了一看,发现卢光耀都已经变成如此模样了,他们心中纵有万千的责怪话语,却也只能堵在胸口了。
“他这是怎么了?”罗文昌皱眉问道。
方铁口深深一叹。
罗四两也不言不语。
罗文昌顿了顿,又扭头看罗四两,怒气当时就上来了,他喝道:“四两,你知道你在干些什么吗?”
陈国华也严肃地看着罗四两,自己这个外孙确实有些无法无天了,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他当老师这么多年,像自己外孙这样的学生,他还真没见到几个。
罗四两却根本没有理这两人的心思,他看着方铁口问道:“到底怎么了?”
方铁口默然。
“还是不能跟我说吗?”罗四两看着方铁口,突然情绪激动地吼道:“你们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能跟我说,你们就打算让我一直当一个傻子吗?”
方铁口看罗四两,嘴唇剧烈抖了一下。
罗文昌和陈国华都诧异地看着罗四两。
罗四两神色狰狞,他大声道:“单义堂到底是怎么没的,我师父这些年到底在追寻着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到底为了什么在学艺在努力,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这话一出,就连一旁的罗文昌也惊住了,单义堂覆灭之谜也一直是他的疑惑,当年单义堂跟鬼子相处的那么好,可是怎么突然一夜之间就被灭了满门了,他也一直没想通。
陈国华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就在一旁皱眉看着。
方铁口看了看眼前几人,又把目光停留在罗四两身上,看着罗四两那悲愤又焦躁的神情,他又叹了一声。
方铁口那张高深莫测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了感伤的表情,他看着罗四两道:“既然老卢决定带你回来,还让你见了李义,那就说明他心中已经有决断了。哎,算了,让你知道吧,也别再让老卢纠结下去了。”
罗四两紧紧盯着方铁口。
就连罗文昌也好奇地看了过来,连对罗四两的兴师问罪都抛诸脑后了。
方铁口重重吐了一口气,目露萧瑟,他说:“单义堂,义字当先,把义字当做立足的根本,当年单义堂帮众全都是忠义之人,心术不正之人,我们根本不会让他们进来。单义堂是江湖老合的圣地,所以当年单义堂聚齐了整个江湖上最有本事也最有忠义之人,可却也偏偏是这忠义才害的单义堂满门覆灭。”
罗文昌却听得眉头皱起,当年单义堂明明是跟鬼子混在一起,贪慕荣华,给鬼子演出堂会,让人不齿,这种汉奸行径跟忠义哪里相关?
方铁口看了罗文昌一眼,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给单义堂戴高帽?”
罗文昌只是一笑。
方铁口也没有去辩解,他只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半个多世纪过去了,那汉奸的污名,单义堂也背了半个世纪了。
方铁口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用自己的背靠着冰冷的墙,向来很讲究高人风范的他,第一次做出如此粗俗的动作,或许也只有冰冷的墙壁和坚实的土地,才能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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