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绉,这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我上大学时,有个同学叫高磊,高绉,是他的爸爸吗?不是的……他爸爸去过学校,叫高泰,高绉……反正我真的听过,同学提过一次,什么关系,我想不起来了。
“你找哪个?”门卫问我。
“我找高书记。”
“你是哪个?”
“我姓魏,你就告诉他,我在北城就可以了。”
门卫进去通报,在一楼招呼人打电话给上面。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了:“你进去把,五楼是高书记的办公室。”
进电梯……等待……出电梯……是五楼了,我摸摸口袋内准备的银行卡,它还在的。
手机响了,真不是时候,是王小云打来的:“魏寻欢,我要见你。”
“回头吧,我现在有事。”我不想见她。
“秘密你都知道了,对吗?北城是你在作怪。”
作怪,这个词不太文雅:“你一心要得到我楚家的机密,我告诉你,里面没多少钱,不如你从魏长生身上得到的多,就是些别的东西。”
她嘘声:“算了,不提了,咱们见一面,可以吗?”
“见面干什么?上床?”
“我是很在乎你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对不起,我还有事。”
强制挂断电话,关机,塞进口袋。出了电梯,作怪,第三个门就是书记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很淡定的一声。
门没锁,我进去了。
高绉坐在办公桌后面,有魏长生的那股架势,他正在上隐形眼睛,揉眼皮:“进来就坐吧。”
我没做,仔细打量这个中年男子,他看上去没那么坏,而且很像我的同学高磊,脸型轮廓相仿:“你是……”
“高绉。”他上完隐形眼睛,闭眼、睁眼,收拾好眼镜盒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开门见山的谈:“北城现在是我的,李仲豪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打住。”他装作无辜:“北城?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李仲豪嘛……是卖茶叶蛋的?还是开饭店的?”
真会装啊。
“高书记,你能让我上来见你一面,就说明你知道我的来意。”我掏出银行卡,放在桌面上:“这里是两千万,我买北城两年的太平。”
“我的职务是为人民服务,钱不钱的,我不看中。”他将银行卡推给我:“年轻人,你太狂妄了,知道贿赂政府官员是什么罪过吗?”
我还是觉得他像我的同学:“冒昧的问一句,你认识高磊吗?”
“我的侄子,怎么了?”
还真是高磊的叔叔,我笑着坐下:“高叔叔,我是高磊的大学同学,他经常向我提起你。”
“打感情牌就不必要了,如果你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出去吧,我这里有太多的事情要忙。”
感情牌没用,那爷们就来最直接的了:“李仲豪已经让我赶出轩城了,他怕死,我也不杀他。李仲豪不是什么靠的住的人,他经营毒品生意,要是省里人查出来,你也不会好过。我知道,你力挺他,是因为他能供的起你这尊菩萨。他能给的,我也能给,只要你看的起我。”
高绉倒了杯水,放在我面前:“你说的话,我就当是玩笑了。来来来,先喝茶。”
变客气了,嗯……这事情有门儿。
“高叔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点小意思,您先拿着,就当我一个晚辈孝敬你的水果钱。李仲豪的生意,我已经接手了,他是个投机小人,靠不住。不如……”
高绉打断我:“你是魏长生的儿子吧?”
“我是,我……”眼珠一转,明白他的意思了:“书记,这张卡,只是前奏,知道您喜欢玩风弄月,人还能没点儿嗜好嘛。而且,我们官民是一体的,你舒心,我们才能舒心,我希望你能体恤我们这些混饭吃的,楚氏每年都有不错的盈利,希望您可以……”
“我可没让你给我股份。”
“对对对,是我言语不当。”我得给他遮掩,给他台阶:“但我们需要您的关照,如果您不嫌弃,楚氏以后每年的盈利,还有北城的盈利,我都会奉上一份,让您衣食无忧。我知道,您是清官,但清官也得养家糊口不是嘛。”
高绉眼睛亮了,在我旁边坐下:“说的好,我就欣赏你这样识大体的人。都说我们官好做,可谁又知道我们吃的是清汤寡水呢?唉,其中的苦,难以为外人道啊。”
“那北城的事情,还希望您多关照了。”
“这是一定的,不用说嘛,我们这些政府官员,还不是仰仗你们这些良好市民才能顺风顺水嘛。”他停顿了一下,说:“我刚来轩城,这省里就让我做出点业绩来。我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也烧不起来啊——你就说在西城吧,有个修路的工程,其实也没多长的路,可各个方面都不支持,你说我这官当的,我向谁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