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哀叹,伸手在钟玉东的面前晃了晃,但是钟玉东依旧没有反应。
我想了想,叫了一声:钟队长
钟玉东木讷地抬起了头,看了我一眼,你,你是谁?
钟玉东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喉咙里。我微微一愣,钟玉东说话太不流利了,我曾经遇到一起案子,受害人被囚禁了七年之久,最后几乎都忘记了怎么说话。
钟队长,你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吧?我直言不讳。
钟玉东耷拉着眼皮,想了很久,才说是两年,或许是一年,他也忘记了。钟玉东又问我是谁,为什么会认识他,老张赶忙介绍,说我是鼎鼎大名的李教授。我成名好几年了,钟玉东想必是听过的。
果然,钟玉东的目光终于慢慢聚集了起来,但随即,他突然喃喃地说了一句,李教授又怎么样,能破案,能抓人,难道还能除鬼吗。
听到这里,老张的脸色变了,他看着地上的烧香和墙壁上的黄符,老钟,难道,你已经老张没有继续说下去,钟玉东点了点头。
我又叫了一声钟队长,但钟玉东却摆了摆手,自嘲一笑,说什么钟队长,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不想提,他让我也像老张一样,称呼他为老钟就好。开口几句之后,钟玉东说话也终于变的比之前流利了。
我猜测,钟玉东是得了精神病,但现在看来,他没什么问题,至少此刻是清醒的。
其实这次和老张来,是有事想请您帮忙的。钟玉东佝偻着背坐着,他正盯着地上的积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他没有回答,我继续说:我是想来询问一下,关于红衣女连环杀人案的事情
听到红衣女三个字,钟玉东突然就变的激动了,他站起来,指着大门,让我们走,立刻走。其实我早就猜到钟玉东会是这种反应了,我也站起来,跟他说,红衣女的案子,又发生了。
终于听了之后,竟然立刻跑到香坛边上,跪了下去,一个劲地磕着头。
钟队长,难道你不想抓到凶手吗?我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钟玉东,问了一句。
钟玉东突然停下了动作,随后,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再转过头的时候,他的表情全变了,他像变了一个人似得,阴冷地回答说,难道我有办法破案?
我点点头,说没有我破不了的案子。
钟玉东面目狰狞,红衣女,谁插手,谁死说完这句话,他就慢慢地走上了楼,我想追上去,老张却拉住了我,老张又哀求我,不要再管这件案子了,连老钟都变成这样子了,他怕我们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指着那些香炉,毅然决然地说,我不信这些东西。老张还是不肯松手,他跟我说,老钟早在十几年前就成名了,他当时也是自信满满,说要破了这件案子,但他最后辞职了,还让老张不要再查这件案子,因为犯案的,不是人。
我刚要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一声巨响,一个红色的影子,重重地砸在了门外的水泥地上。是钟玉东!他穿着红色的衣服,红色的裤子,连鞋子都是红色的。他趴在门前,半边脑袋都被砸烂了,红色的血混着白色粘稠的脑浆,流了一地,他的眼球微凸,正死死地盯着我和老张。
老张尖叫一声,瘫坐在积水上,我大叫不好,立刻跑了出去。钟玉东当场死亡,早就没有了气息,只是他的嘴唇,正诡异地往一边扬起。我抬头,楼上是封闭的,一个窗户都没有,他是怎么掉下来的!
村子里人不多,但还是有人发现了这血腥的一幕,惊叫声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我立刻掏出手机报了警。很快,离这里最近的警队赶到,并封锁了现场。我出示了自己和老张的身份,才得以进入现场。
我想要上楼,但老张死活不肯上去了,他说,他能帮我的就到这里了,从今以后,红衣女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插手的。我没有勉强他,跟着其他警察上到了楼上。房子里连一盏灯都没有,但大家都拿着手电筒,我终于看清了整个房间的样子。
和楼下一样,这里贴满了黄符,还摆放着很多香坛,只是烧香的味道,被满地堆积成山的垃圾味给盖了过去,我一眼瞟到了钟玉东的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