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一点点站定在阙清言面前,停顿了,小声开口:“……阙教授。”深吸一口气,打算为刚才的发脾气认错,“今晚的事——”
“今晚不关你的事。”
林棉闻言一怔,仰起脸看他。
“刚才的情况,”阙清言低眼回视,没提自己在包间里当着众人面说的那番话,平稳道,“你即使是摔了杯子都不算什么,发再大的脾气我也不会说什么。不需要给我面子。”
他有心要安抚她,声音低低沉沉,俊脸衬着周围的霓虹光影,疏淡中勾出一丝和缓:
“这次的事,我有一部分责任。把你带过来之前,我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是我的疏忽。”
在阙清言开口前,林棉心里的委屈和烦躁郁结成了一团,现在他一开口,她就像只被捋顺了毛的小动物,受的委屈都从四肢百骸浮了上来,心里一阵阵收紧的酸甜。
即使知道他是把她当学生来安慰……
她红着眼别过脸去,暗骂了句自己,太没出息了。
“……”林棉沉默半晌,压着哽咽,半开玩笑地回:“您又不是神,怎么能预料到……”
“如果你觉得还难过,”阙清言扫过她微红的眼眸,接过话,“我来安排一个时间,让人再来亲自跟你道歉。”
让人来亲自给她道歉……
林棉愣怔地看他,回过神:“不用了,我没有被他们……我只是想……”
她抿唇欲言又止,看了看阙清言,把到嘴的话咽下去了。
阙清言没忽略掉她挣扎的神情,应声:“嗯?”
林棉后退一步,正踌躇着要不要开口,没想之前喝下去的酒缓慢地起了劲,脚步不知觉地踉跄了下,几乎要站不稳。
她本来还在犹豫,此刻被后知后觉的酒意熏上头,脸都逐渐烧了起来,自暴自弃地想,酒都喝了,就当借酒劲占便宜了。
她喝了酒的。
就算被冷言拒绝,也不至于……不至于太难看。
齐进的电话还在接连不断地打过来,阙清言瞥过一眼,刚按掉手机,就听见了低低的一声问:
“您能……”林棉的声音轻微到像自言自语,“您能哄哄我吗?”
图书亭在胡同巷口处,再往外走就是灯色霓影的十字大街,但此刻喧闹的人声都尽数被屏蔽在外,空气沉静得只能听见林棉的声音。
她不敢看他,闷声解释:“不是那种哄,就是言语上的哄,随便什么都行——”
“您哄我一句吧,好不好?”
当着面说这种话,林棉几乎羞耻得都想跑了,生生地忍了下来。
反正也追不到他,反正他也……不喜欢她。
半晌,没有回应。
“……”算了。林棉低着头,“对不起,阙教授,我跟您开玩笑的……我等下打车回去就——”
阙清言的声音蓦然响起,淡然无波,听不出情绪,问她:“醉成这样,怎么自己打车回去?”
林棉很低落:“没关系的。”
她正打算找个借口走开,一道阴影在脚边落下来。
林棉抬眼看了一眼,心跳猛地停了下。
男人背着身在她面前半跪蹲了下来,脖颈连同脊背呈一道流畅修长的弧度,衬着路边灯影光色,带着男性致命的吸引力。
“上来。”阙清言像是叹了口气:“背你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