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跟着阙清言穿过玄关,来到内厅。
他将她的东西放在沙发角的理石圆台上,回过身问:“要喝点什么?”
林棉捡了沙发座的边角坐下,半仰起头看他,轻声询问:“……咖啡?”
她眼角带着哭过的绯红,阙清言垂眸与她对视一眼:“太晚了。”
“那就不要咖啡了,什么都可以的,”林棉客随主便,倒戈得很快,“麻烦您了。”
趁着阙清言去厨房的空档,林棉目光环视一圈,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前段时间在楼下蹲点都碰不上他了。
虽然是住在同幢公寓,但眼前的装潢风格和她的完全不一样,冷感简约,入眼的地方没有绿植,家具新得像刚购置不久,内厅的落地窗前摆的不是餐桌,而是一张质感精良的办公桌。
桌上亮着灯,笔电的屏幕闪着莹白的光,资料和文件齐整地码列在旁,车钥匙等随身物品搁置在显眼的位置。
明明内室有书房,阙清言却选择在客厅办公,看起来像是一副随时都能整理东西走人的样子。
林棉思忖着想,要不就是他平时实在太忙了,要不就是他不常回公寓住。
不常回公寓住……
林棉脑中瞬间脑补过无数分镜。
不回家的阙清言,白天是阙教授,晚上是阙少爷,什么灯色酒气的应酬,什么公子千金的聚会,什么名流人家的联姻,联姻……
联系到下午他的拒绝,林棉揪住绒软的沙发套一角,突然心梗。
“书房没有人用。”心梗到一半,玻璃杯被放在茶几上,阙清言微俯身过来,递了双室内拖鞋,“我就在客厅,有事可以叫我。”
他无意靠近,身上带着清淡好闻的味道。林棉心里怦然一动,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撑着沙发边往外挪了挪,低声道:“阙教授。”
阙清言起了身,闻言看向她。
“要是我说……”林棉盯着他烟灰色的衬衫纽扣,踌躇片刻,问:
“要是我说,我对您有一点别的想法,您会怎么样吗?”
“……”
这个直球打的。
一点遮遮掩掩都没有,坦率得让人不回答都不行。
他下午已经态度明确地拒绝过她,这会儿……
“……”阙清言的声音响起:“许彤。”
林棉将视线从纽扣扫上去,定在他脸上:“啊?”
阙清言捏了捏额角,长眉蹙起,薄唇微抿。这个神情,要不是林棉正紧张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几乎要以为他刚才是叹了口气。
他问她:“你说这些话之前,没有会被赶出去的觉悟吗?”
林棉更紧张了:“会、会吗?”
阙清言没再多说,眯了眯眼,眸色在她瓷白泛红的脸上一扫而过,示意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声音低缓沉稳:“先喝完。”
林棉乖巧地“哦”了一声,捧起还温热的杯子。
蜂蜜水的甜度正好,加了几颗枸杞,顺着唇齿一路暖过胃。
她一口气喝完蜂蜜水,巴巴地看着阙清言,等着下文。
谁料男人转身走开,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桌前坐下,重新开始翻阅起了之前没看完的资料。
……不理她了。
林棉望眼欲穿,委委屈屈地抱着电脑和数位板滚进了书房。
.
内室的书房和阙清言的办公室设计风格相似,黑色壁面书架上列满了专业书籍,带着凉意的夜风透过窗帘怼了林棉一脸,她心里的躁动才冷却下来。
林棉没有偷窥隐私的癖好,没再乱看,眼观鼻鼻观心地伏在桌案上画稿。
画了半小时,电脑登录着的QQ显示信息提示,柏佳依的信息传了过来:【棉宝,我打你手机打不通,你还醒着吗?】
林棉停了笔:【我醒着的。】
柏佳依:【我被我爸暂时禁足了,这几天回不来,今晚等下我让司机来拿行李箱啊。】
禁足?
柏佳依千万句骂人的话憋在胸口,解释了句:【我想离婚,闹翻了。】
简明扼要的七个字就能想象出一场大戏。林棉瞥了瞥正关着的书房门,不能确定语音时候的隔音效果,只能打字安慰了正处在暴走边缘的柏大小姐,突然想起来什么,补了一句。
林棉:【还是让司机明早来吧,今晚可能不行。】
柏佳依:【也行。不方便吗?】
林棉用电子笔抵着下巴,垂眸回:【我不小心被关在门外了,什么都没拿,现在在……阙清言这里。】
足足一分钟后,接二连三的信息涌了过来。
【?】
【???】
【?????】
林棉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两秒,正想着怎么回,对面语气激动地问:
柏佳依:【睡到了吗?!!!】
“……”
打字解释完后,林棉托着脸看着PS里画了一半的稿子。
回想了遍信用卡里攒着的钱,离预期中的数字还差一长段距离。
她缓缓趴在桌上,不怕死地默默想,不知道包养阙清言要多少钱?
即使是在林家没没落之前,阙家的权势地位都要比之高出一阶,更别说现在了,再者说,即使没有家族优势,阙清言本身也处在精英阶层。
所以事实是,他可能根本不缺钱。
林棉选择性忽略这个事实,乐观地咬笔,给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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