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封建。
禇夫人恨恨的盯着季怜秋,又看了看儿子,顿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那老婆子走上前道:“夫人,依老奴看,这女人不贞身带污浊之气,备上木炭,燃起,让她走上一回,即能驱污浊之气,也让她长长记性!”
禇夫人未等禇沛开口,道:“便照曾妈妈的意思办吧。”
季怜秋惊恐的全身颤抖,直嚷道:“你们杀了我吧!!”
“想想你的母亲,你要是畏罪死了,你的母亲在我们禇家会有好日子吗?”禇沛淡漠的提醒了句。
“呵呵呵……禇沛,你真的好可怜啊!”季怜秋嘲讽的笑道:“为了自己的名誉,不惜用尽一切办法,娶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真可怜!”
我下意识看向禇沛,他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名誉?不,这不是禇沛会做的事情!从始至终,他只是在用最无奈的办法,想保住季怜秋的性命。
“用不着你可怜,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没一会儿家奴将木炭也准备好了,那烧红的木炭在暗夜中格外明显。宋家的人痛哭着还在为宋知敏求情。
禇沛突然道:“此事与宋护院没有关系,知敏更是被诱惑了迷了心窍,念在宋护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留知敏一口气吧,免得落人闲话,说我们禇家不近人情。”
禇老爷起先不动声色,其实眼中早已有了动容,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台阶下,现在褚沛开了口,自然不会做得太过绝情。
扬手道:“按照少爷的意思去办。”
“是,老爷。”
宋大娘听罢,松了口气,软瘫在了地上。宋大爷连连嗑头道谢。
我悄悄走到了禇沛身边,利用宽袖的遮掩,紧扣过了他的手。
他没有转头看我,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铺成约三米远的木炭,回握过我的手。
曾妈妈扶着脸色惨白的季怜秋,脱去了她的鞋袜,赤着脚走上了燃着的木炭。
她惨烈的哀嚎着,我似乎都能听到皮肉在火上烧着滋滋的声音,不忍的瞥开了脸。
她走了好久好久,走到中间的时候,身子再也不支倒在了燃烧的木炭上,嘶心裂肺的惨叫让我浑身汗毛直立。
“够了!”禇夫人闭上眼狠抽了口气:“把她扶起来送回去,请个大夫。”
禇家人到底心肠不坏,这其实已是最好的结果,至少两人的性命都保住了,若是换别人,只怕不会如此轻易饶恕。
那天闹到很晚此事才散了场,我担心禇沛便跟着他一起回了他的房间,给他倒了杯水:“你先喝口水吧。”
禇沛也未看我,接过我手中的茶杯,想了想道:“那时候……谢谢你。”
“什么时候?什么谢谢?”我不懂的看着他问。
禇沛喝了水后又给我倒了一杯:“没什么,不早了,喝口水便去休息吧。”
“你真的没事儿?”
他反问:“你希望我有事?”
“你这人……”我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低下头喝了口水,呢呐:“我自然是希望你好好的。”
“那就行了,我会好好的。”他微笑着向我说道。
我抿了抿唇,终是忍不住问他:“你真的会娶她?”
这个答案,我明知故问。他最后一定会娶季怜秋为妻的。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个不是你该过问的。”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淋了下来,瞬间熄灭了所有的热情还有美好的幻想。
“好吧,希望……”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希望什么?最终只得沉默转身失落离去。
后来季怜秋一病不起,一直在床上休养,禇家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愁云惨淡之中。
至于当初说要娶季怜秋的承诺,因她卧塌不起所以便一直拖着了。
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宋初月也从学堂休学赶了回来,其间我去看过一次宋知敏,好在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怜秋最近怎么样?她好点了吗?”宋知道撑起身子,好看的浓眉紧锁,一脸关心的询问。
我抽了口气说:“此事对她的打击很大,估计得休养好一阵子。”
宋知敏猛然握过了我的手:“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照顾怜秋了,般若,我只能求你了,帮我带一封信给怜秋。”
“这……”我为难的低下了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下来。
“般若,求你了!”宋知敏苦苦哀求,我抵不过他那期望的眼神,只得点了点头,将他递过来的信塞进了袖子里。
“你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再来看你,会为你带来她的消息。”
“谢谢你,般若。”宋知敏终于展露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