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八路军”主力营率先展开进攻。两个担任主攻任务的步兵连交叉掩护,层层推进,转眼就攻到了“日寇”小林中队所在的第一道阵地前。阎宝林和陈辉等人则用尽全身解数,组织麾下的日军中队,充分发挥自己一方火力优势,给进攻者远距离杀伤。双方战得难解难分,硝烟弥漫,转眼间,战场形势就进入了胶着状态,士兵的伤亡直线开始攀升。
“张营长,张营长,你这边还有两个连,还有两个连没动呢!”担任裁判的学员当中,不少人都看得太投入,忍不住大声给张松龄出主意。
张松龄却对大伙的提醒充耳不闻,两个主攻步兵连继续在敌军阵地前来回运动,战线越拉越长,越拉越散,每个排,甚至具体到个别班,彼此之间的位置都出现了巨大间隔。
一下子,让阎宝林就感觉到被轻视了,拎起几片高粱叶子,就准备主动出击。临时被他拉过来充当参谋的陈辉却迅速伸出手,制止了他的莽撞做法。同时用另外一只手向战壕外进攻方的左右两侧位置指了指,提醒他小心谨慎。
那是两处兵力集中的地段,规模各自大约有一个半排左右。彼此之间相隔着一百五十余米,与防守方的战壕距离,大体也差不多。如果阎宝林贸然出击的话,刚好被这三个排八路夹在中间,进退不能。而周围正在继续运动的几个排士兵,则趁机发起冲锋,直接拿下第一道战壕。
“死胖子,真有一套!”阎宝林立刻发现问题所在,擦了把头上汗水,小声嘟囔。这也就是沙盘推演,攻守双方彼此都能看清楚对手的布置。如果在真实战场,十有**他就上当受骗,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他跟小鬼子打过的硬仗,一点儿都不比你少!”大队长陈辉横了他一眼,低声抱怨。如果是阎宝林和张松龄两个人之间的切磋,他可以不在乎输赢。可现在整个学习小组却被阎宝林给拖进了赌局,一旦输得太难看了,他这个大队长的脸以后也没地方可搁!
“我知道,这才有挑战性!”阎宝林可是一点儿也不理解陈辉的难处,迅速摆弄高粱叶子,调整部署。几个机枪小组迅速集中,向进攻方一处的发动打击。另外大约一个小队的“鬼子”,则紧跟在机枪小组的身后,严阵以待。同时,第二道战壕里调出另外一个小队士兵,定点加强第一道战壕的防守力量。
“小心火炮!”陈辉气得拍了他一巴掌,大声抗议。刚才张松龄小组的方案中,已经演示出了他们用步兵炮打击火力点的设想,阎宝林居然还敢集中火力,不是存心将机枪手们往对方炮口下送么?!
话音刚落,设定中属于“八路军”,先前却一直保持沉默的两门晋造一三式已经发威。将成串的炮弹砸到了机枪最集中的位置。九挺歪把子中的五挺直接被裁判宣告出局,剩余四挺也因为机枪手的大量阵亡,威力减弱到原来的一半儿。
“大队长不告诉你不要轻敌么?你怎么还.....”“日军”的一众参谋们气愤莫名,转过头,对他大声指责。作为指挥官的阎宝林对此却充耳不闻,将另外机枪小组身后的几片高粱叶子从左右两侧向前一推,直接推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八路军”跟前,“反冲锋!你死定了!”
炮弹炸起硝烟未散,鬼子兵已经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到了八路军的身前。这哪是日本人的战术,分明是角色完全对调了好不好?!众裁判看得直皱眉,却不得不承认,阎宝林的这一手玩得非常漂亮,完全打了进攻方一个措手不及。
“我手中还有十一发炮弹!”在一片焦灼的目光中,张松龄冷笑着提醒。手中秸秆快速移动,将代表着炮弹落点的标志,沿着先前的炮击位置,向战壕左右两侧扩散。
“这什么意思,那两些弟兄就舍给小鬼子了?”众裁判们愣了愣,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但是很快,他们就开始倒吸起了冷气。一整轮炮击过后,日军的阵地上,已经出现了将近三百米宽的火力空白点。而除了正在硬顶着日军反扑的那一个半排之外,附近至少还有三到四个班的八路士兵,可以趁机扑过来,撕开阵地的缺口。
“我可以打残了你这个排,再掉头杀回去!”阎宝林满脸愤怒,大声提醒。
“机枪排前推,掷弹筒组跟进,三排、四排和二连一排一班,发动强攻。裁判,本方申请阶段性评估!”张松龄根本不理睬他的威胁,直接将权力交给旁观的学员。随即,又迅速动手调遣队伍,沿着突破口,形成一个倒坐的剪刀。
“八路军特别营一连一排和二排一班遭受重创,兵力损失三分之二,丧失战斗力。出击的日军小队损失四分之一,战斗力减弱,士气大幅降低。可以选择继续向前攻击,还是迅速回撤!”周围的学员都是行家,迅速就给出了本阶段评估结果。
继续进攻,张松龄手中还有完整的两个连做预备队,“日军”攻下去之后肯定是送肉入虎口。而回头反扑的话,沿途挤压过来的几个八路军战斗方块,则刚好以逸待劳。形势瞬间对防守方变得极其不利,阎宝林无奈,不得不将预备队和手中的隐藏火力一一调出,试图夺回阵地,封堵缺口。而张松龄所在小组既然以计算精密为名,岂能让他如愿?无数后招接连不断使出,非但尽数将守军的反击扼杀于萌芽状态,甚至连守军隐藏于内环阵地的两门九二式,也采用连续快速抢攻的办法直接给缴获了过来。
转眼间,“鬼子”的就被阵地砸了个百孔千疮。事先运动到位的各支战斗小组从不同方向,彼此配合着靠近“日军”指挥部。将沿途遇到的“鬼子兵”尽速歼灭。阎宝林空有一肚子办法没机会使用,憋得满头大汗,举起最后的一片高粱叶子,大声抗议“你,你,刚才的方案里,根本没这种快攻。你,你刚才的方案里头......”
“一切计划都要根据对手的实际情况来调整!”张松龄笑着耸耸肩,然后将手中一直没有投入战场的两个“步兵连”收拾到一起,从沙盘上移开,“本方认为,战斗已经可以宣告结束,申请裁判团做最后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