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如帘如幕,延绵不绝的雨势在地面上打出哗啦啦的声音,整个帝都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这天地之间亘古未变的雨声。
瓢泼大雨之中,一个人头戴雨笠身披雨衣,疾步走在雨水里,朝着紫岚王府的方向走去,雨势很大,看不到那人的面目,只隐约能分辨出是一个妙龄女子。
“咚咚咚……”
叩动门环的声音几乎被掩盖在雷声和雨点里,但还是没有错过守卫的耳朵,“吱呀”一声轻响,铜环大门从内而开,守门的侍卫望着这个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双目中满是警戒,腰刀拔出,喝问道:“你是谁?为何擅闯紫岚王府?”
女子的容貌仍是被低垂的帽檐遮盖,但声音却清脆地传了出来,冷傲之中带着一股清冽的气味:“是你们府中的景天大人让我来的。”
不卑不亢的声音,显然是没有将这些威严的侍卫放在眼里。
“那……你等等,我去禀告。”
侍卫听到“景天”的名号,不由一怔,连忙变了态度。
刚要打算进入内庭禀告,就见雨幕之中走出一个人来,修长的手指举着一把油纸伞,脸上带着一张精致的白玉面具,朝门口的人道:“你终于来了!”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守在紫岚王府的景天。
烟熏袅袅之中,满室清寒不再。
女子脱下厚重的雨衣雨具,摘下了覆面的斗笠,顿时露出一张无比娇美的脸庞。樱桃小嘴红润可见,柳眉长疏,杏眸含辉,高挺的鼻梁透着一股清冷的傲气,双颊雪白如梨花,竟然是太师府的千金,潘灵珊。
她蓦地抬起眼,给人一种不可侵视的冷漠之感,看向一旁的景天:“你三番四次请我过府,我大概也猜到什么事情了。实话告诉你吧,紫岚身上的毒,其实就是祁佑枫用我的血所下的蛊咒,这天下间除了我之外,无人能够解救他。”
潘灵珊的声音虽然清冷,但眼神中却带着一种得意的嘲讽之意,轻轻扫过景天的脸。
洁白温润的玉面之下,景天的表情无法看到,只看到一双略显疲惫的眼睛。
十多天过去了,他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希望可以查到祁紫岚身上的蛊,到底是用哪个女人的血施下的,可是却一无所获。没想到,三天前,突然收到一封奇怪的信,信中只有寥寥数字,写着:“你要找之人,便是我,潘灵珊。”
其实,景天心中对凤炎去找鎏金花一事并不抱太大希望,他一直将希望寄托在寻找那个女人上面,他不愿意就这样看着祁紫岚无辜丧命,因此才大费周章,不惜一切想要找到下蛊的女人之血。没想到,他的动作似乎太大了,居然惊动了宫中的皇帝。
当皇帝亲临紫岚王府,看到昏死不醒的祁紫岚之后,雷霆震怒。
这一下,事情再也压制不住了,景天只好将事情的经过全部抖了出来,而整个太医院的人却都是一句,五皇子命不久矣,除了那个女子之外,回天乏术。
皇帝十分震怒,但得知凤炎不在府中是因为去死亡深渊为祁紫岚寻找鎏金花的时候,心中却有了几分感动,当庭宣布将二人的婚事提前,只待凤炎平安归来,便为他二人举行婚礼,赐以金羽国最隆重的婚典。
这话一出,大臣们都更加清楚圣意所眷的到底是何人了。五皇子一派的大臣们,心中日日祈祷五皇子早日康复,五皇妃早日从那鬼地方脱身回来;而大皇子一脉的臣子们,则天天诅咒五皇子早点驾鹤西游,而五皇妃最好是死在那鬼地方,永远不要回来了……
这样一来,是胜是败,是输是赢,全都系在了凤炎一人身上了。
可是,就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景天却出乎意外的,收到了潘灵珊派人送来的信。
“……你若是想要将我供出,大可将事情经过告诉皇上,看他会不会相信这么无稽的天方夜谭。”
房中,潘灵珊冰冷的声音响起,这样一个女人,根本不是一个无脑之人,她这时能够这么笃定地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有了万全的准备,而这种自信和高傲的态度,让景天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沉。
这咒蛊乃是大皇子所下的,他当然知道。当年,他差一点就被这个禽兽给糟蹋了,若非祁紫岚及时赶到救下他,他一定会遭受生平最大的屈辱。可当时祁紫岚却因为救他,而被那个禽兽暗算,身受重伤之余,他被下了血咒之蛊,将他们二人丢下一口枯井之中,数天过去,若非有人路过将他们救上来,恐怕他和祁紫岚早就成了蒙冤亡魂了。
从那以后,祁紫岚就成了京都中最让人唏嘘的傻子,十年扮痴装傻,而他,则一气之下远赴芒砀山,拜师学艺。
可是如今,当年的噩梦还没有息止,反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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