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正七品宝林的宫女既不可能有想法,更无可能有能力去谋害龙胎,背后一定是有人的。常宝林亦是同理,虽然她与纯贵人朝夕相处,也确实可以将这两样沾染了百合与麝香的脂粉送到纯贵人的面前,可常宝林不过是个宝林,制作脂粉又可能只经一人之手,她又如何能收买地了内务司上上下的宫人?
还有,这个人为何不在纯贵人怀孕之初动手,未满三个月时不是下手的最佳时机么?为何要在现在动手?
纯贵人的产期是冬月中旬,也就是还有最多两个半月。此时动手,难道......陆暄仪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最坏的念头,难道这人不仅仅是要谋害龙胎,还要纯贵人一尸两命?究竟是谁,跟纯贵人有如此深仇大恨,一定要置纯贵人母子于死地?
若纯贵人当真一尸两命,谁又最能得利?倘若此人是想谋夺纯贵人的皇嗣,那么在这个时候下手也不怕出了意外保不住皇嗣?倘若是想要纯贵人的命,又为何不干脆下毒更省事?
一时间思绪繁杂,陆暄仪并未能理出头绪来,但能笃定的是背后之人一定是心思缜密、布局了很久的。
两位太医此时过来向陆暄仪禀告:“启禀娘娘,臣等已经将纯贵人身边所用额物品都查证了一遭,其余物品都是安全的。”
“辛苦两位大人了,今日之事也教二位大人受累,本宫会禀明陛下,为两位大人嘉奖。”
“臣等不敢,多谢娘娘。”
两位太医被宫人请出主殿时,也不免擦了一把额上的汗,万幸纯贵人嗅觉灵敏察觉出了不对,否则后果可不堪设想,轻则龙胎早产,且极有可能对龙胎造成不好预估的影响,重则母子俱亡。而他们俩能不能保住一条命也是难说了。
很快,就有宫人在主殿的膳厅中布置,朝晖宫的宫人除了个别被看押的外,其余都已经投进了慎刑司,这时来伺候的都是内务司临时拨来的人。
待凤仪宫中的宫人有条不紊地提着食盒来到朝晖宫中布膳时,慎刑司就着了内监来递话,说是那日送脂粉的内监受了两道刑,但仍然不不认,始终坚称自己的清白。
陆暄仪点头:“先不动他,好生看着。”
虽还不能完全排除送脂粉内监是嫌疑,但陆暄仪的直觉告诉她,红窗应该是此次事件的关键人证。
用午膳时,陆暄仪也没有与人分开独坐,而是和贵妃等人一起坐。一道麻辣水煮虾,叫陆暄仪胃口大开,有条不紊地吃了两碗粳米饭。
似乎和上次一样,此次怀孕,陆暄仪还是爱吃辣。
陆暄仪吃饭是不爱有人伺候的,但其余妃嫔未必,只是众人交换过一个眼神,皇后都无人伺候自己用膳,她们也没有唤宫女进殿来伺候。
纯贵人的午膳是朝晖宫的小厨房做好了送过去,不过陆暄仪也特地吩咐了凤仪宫小厨房和御膳房,都各自添上两道菜给纯贵人,再添一道给常宝林。
纯贵人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一些,惯性地要将吃剩的菜肴打赏给奴婢们时,这才想起她身边的奴婢们都已经不能在她身边伺候了。一时间,心头的各种酸涩、复杂的情绪涌上,眼泪也再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