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是第五次。
她坐了一会儿,又站了一会儿,抿两口茶,又放下,满心欢喜又紧张不安地等待着。还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待会儿见到陛下的说辞,都是赞美皇后的话。
那天从凤仪宫赏花回来,她也得了皇后赏赐的一匹天香绢,一支镯子,和几样点心。别的都好说,那一匹天香绢确实是好,她都舍不得摸,就睁大眼睛高兴地看了好久才收到柜子里。
天香绢虽然不是什么上等料子,但对于一个小小的选侍来说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又有点懊悔应该早点送去司衣司,就是今日穿不了,年里也是能穿的了,可转念一想,要是这样仓促下也未必能做好,她位份低又不得宠,仓促做地也不一定合她的心意还糟蹋了难得的料子。
左思右想地功夫里,还是没有等来赵昀。
不知等了多久,常选侍有些困了,打着呵欠揉着眼睛时,方才奉茶的小宫女又进来了,给常选侍续了茶水。常选侍忙问:“什么时辰了,陛下是不是什么事绊住了?”
小宫女哪里敢答陛下的事,只怯怯道:“快要亥时初刻了。”常选侍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只得讪讪点头,由着人去了。
又不知等了多久,已经等地昏昏欲睡地常选侍,终于等到了明元殿门口的脚步声。
常选侍忙起身,又对着旁边的镜子看了看妆容,又露出一个练习了好多次的笑容来,轻巧走到门前,待殿门被打开后,她忙垂头福身:“妾请陛下圣安。”
“不必多礼,平身。”
赵昀并没有过多地看常选侍,瞥了一眼就说话。常选侍又娇又怯地道谢起身,正想把准备好的赞美皇后的说辞说给赵昀听,就听见长长的两声叩门。
这是在御前伺候独特的暗语之一,应是有急事。
邓远进来后,先对常选侍行礼,然后在赵昀耳边低语了几句,赵昀的脸色变了一变,然后平静低声问道:“要紧么,太医过去没有?”邓远回道:“奴婢还未听说。”
赵昀嗯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一时没有别的吩咐,邓远就躬身退下了。
可赵昀的脸色就没有了方才的自然,常选侍斟了杯茶水递给赵昀,赵昀接过后淡淡地呷了口,又将茶杯还给常选侍手里。常选侍以为是陛下不喜欢这茶,就放在了一边。
暗暗深呼吸一口气,最后在心里预演一遍,就启唇说道:“陛下,妾有话对您说。”
“嗯。”赵昀微微颔首,还有点儿漫不经心。
“陛下,皇后娘娘她......”
赵昀转头看她,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并不凶狠,但那样直视过来的目光,让常选侍心头陡然一惊,也不知怎么就慌了,腿脚一软,常选侍就那么跪了下去。
殿内突然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赵昀还是看着跪在地上的常选侍,常选侍是突然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