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当然想,但走火入魔了,想动有那么容易吗?”
那人道:“只要你想动,就容易!”
我道:“你既然有这么大本事,直接把我弄走不就行了,我不明白你绕这么大弯子,究竟打的是什么注意。莫非你只能偷偷摸摸,不敢光明正大,其实是外强中干?”
那人道:“混小子,你激我也没用!说实话,太虚的本事虽然比我差那么一点点,但要真去拼个你死我活,我们也半斤八两!他心乱的时候,我还能偷偷溜进去搞鬼,但是要带着你这个半残一块走,就都走不了了!我跟你心领神会时断时续,就是怕被太虚发现!所以,你得自己动,别拖累我!先噤声了……”
说话声戛然而止,我的眼皮霍的一跳,看太虚时,只见他挥洒自如,洋洋得意,嘴里道:“陈弘道也不过如此嘛,这铁钉能起什么用?我也懒得接了,让他打完!”
说着,太虚竟真的袖手而立,而那些铁钉却一枚枚都往他前胸后背奔去,只是一挨他的身子,便似撞在了钢铁硬石上,响起刺耳的激荡之音,然后便即落地。
地上黑压压的落了一大片,足有几十斤重!
林惠嘿然笑道:“陈弘道怕是孤陋寡闻了,天理老祖五十多年前就能催花结果,剪草为马,隔空取物,刀枪不入!现在的道法,更是到了化境!”
众人谈笑风生,那铁钉至此突然停了!
仿佛是那打铁钉的人,听到林惠等人的讥讽,知道再打下去也无用,干脆就不打了。
“没了?”
太虚嘲弄的笑着,弹了弹衣袖,道:“黔驴技穷!孟隆,去,把陈元方弄过来!”
“是,老祖!”
孟隆刚应了一声,殿外突然轰响起一片“嗡嗡”的蜂鸣之音,狂风骤雨般,铺天盖地撞击着人的鼓膜。
紧接着,一股腥黄斑斓的风暴呼啸着卷了进来!
“胡蜂群!”
阴阳子惊恐的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蹿到了太虚的身后。
我呆呆地循声望去,确实是胡蜂!
比之前我在伏牛山中遭遇的胡蜂还要大!
每一只都像我的大拇指头一样,蜂肚又鼓又挺,尾针又长又粗,似乎有灵性似的,对我和被符纸封住的一竹毫不理睬,打殿门冲进来之后,便直奔太虚等人而去。
我略略一想,便猛然醒悟,这是老舅的大手笔!
大鸿岭的胡蜂场,养着三千万只这样的毒物呢!
且看太虚怎么处置?
我心中一阵欢喜,却见孟隆、周兴与那三个和尚都凝立不动,观瞻四周。林惠、李隽两人却大踏步迎了上来,在太虚身前一步站定,各自伸出左手,五指张开,手心翻出,斜对上空,右手都捏着三指诀,抵在身前,渊渟岳峙般发出气势来。
刹那间,但见两人袍袖鼓动,一股怪风平地而起,朝着胡蜂群迎头冲去,那胡蜂群被阻的陡然一滞,几乎打散。
林惠、李隽两人早朗声诵道:“红阳安镇,普告万方!岳渎真官,土地袛灵!左社右稷,不得妄僭!各安方位,备守壇庭!太上有命,抗拒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无声老母,结!”
似乎有一道无形的网,悄然间在林、李二人面前结起,那群胡蜂本来就被两人发气打乱,此时毫无章法地往前冲撞,既冲不过去,又变得仿佛无头苍蝇似的,浑浑噩噩,连毒气都忘了喷。
“这是白白送死啊。”
那声音在我脑海里陡然响起,我连忙道:“是不是我父亲和蒋家的人在外面?”
那人道:“不单单是他们,还有别的高手。但他们仍然没有把握冲进殿里,都在暗处躲着。我想你老子他们一是要摸清太虚等人的底细,二是要摸清被抓的人都被藏到哪里去了。我看见有老鼠四处乱窜,钻地打洞,嗯,这应该是蒋赫地的手笔。”
“蒋赫地?”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这是我外祖父的名讳,心中当即道:“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那人“唔”了一声,道:“那该是蒋明义小混蛋当家了……”
心领神会中,只见太虚手指着葫芦架,嘴里叨叨念诵:“浩精生法,氤氳凝天!雨曜澄澈,五纬交通!三光焕明,宝凝三宫!帝会九老,咽服骸丰!金华照景,日月身同!念道天理,万劫归宗!无声老母,起!”
葫芦架上四五十只葫芦,本自闪着异亮,被太虚如此鼓捣一番,那异亮光中腾然烁动,竟都熊起一团火焰!
而刹那间,满殿生香!
既浓烈,又香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