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藏在家里就能逃走,待会要是邵如昕领着一大群人到了,真是抓咱们俩的,咱们困在屋子里怎么跑?”
老爸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拉开卧室里西南角的一座大镜柜,把里面的被子抱出来,然后俯下身子,朝镜柜底层摸去。
我诧异地看着,只见老爸伸手一按,那底层木板登时翻了上来,木板下面是水磨石地,老爸伸手又是一按,那水磨石板竟沉了下去,一口井似的黑洞瞬间显露出来。
“就从这里走。”
老爸站起身,轻松地说道:“没人能找到。我们下去之后,扣住地下的机关,上面就打不开。”
我惊诧地瞠目结舌:“暗道?什么时候设计的?”
老爸道:“建房的时候就有。你奶奶、二叔、三爷爷等,重要成员的家里都有。”
就在此时,院子里一阵喧哗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心中不由得掠过一丝紧张的情绪,她终于来了!
我和老爸闪在窗户下面,盯着院子,只见一个身穿浅蓝色制服的年轻女人慢慢踱着脚步,从容进入院子里。
我仔细地把她观察了一番,比之前每一次见到她时,观察地都要仔细。
这是一个极漂亮的女人,也是一个极冷漠的女人,她的脸干净地像一块无暇的玉,挂不上一丝儿笑意。白得又像打上了一层寒霜,冷得让人无法直视。
她身后跟着一大群人,簇拥着她,围绕着她,仿佛众星拱月一般,但她看起来仍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仿佛她身后的那些人都与无干。
她的眼很亮,在修长而浓密的睫毛下,随着眼皮的拨动,闪烁着刺人的寒光和骄傲的神情,她仿佛时时刻刻都在不遗余力地向人表示:“我是天才!独一无二的天才!”
相由心生,她细薄的嘴唇还有孤峭的鼻子都已经证实了她是个刻薄之极的人,但她那稍稍翘起来的嘴角,却隐藏着似笑非笑的深意,这竟又是相形篇里提过的破孤之相。
有立有破,我一时也看不出她的结果。
但我仍然死死地盯着她看,慧眼如炬中,我惊诧地发现,她的魂力饱满而澎湃,隐隐成衣,均匀而坚实地贴在她的身上。
慧眼相神,神主目,邵如昕的“神”,“藏而不晦”、“发而不露”,《义山公录》称之为“上神”之相!这无疑向我表明了,她的功力恢复了!
全然恢复!
我忍不住惊骇地看了老爸一眼,老爸的脸有些阴沉,他以极低的声音道:“她又好了。”
老爸的话与我的看法两相印证,我再无怀疑!
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里,她便从功力被废的程度恢复如初,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天才?
我第一次感觉,跟这样一个人结成死对头,并非是什么很明智的事情。
“这就是陈元方的家吧?”
邵如昕环视着院子里的所有人,用一种生硬而冷漠的声音问道。
老妈硬生生地顶了回去:“是又怎样?”
邵如昕不说话了,转而盯着曾子仲道:“你是曾子仲,曾家掌门。”
曾子仲道:“是老朽。如何?”
邵如昕又看看张熙岳,道:“你是张熙岳,张家掌门。”
张熙岳“哼”了一声,仰起头,翻起鼻孔,理都不理。
邵如昕再看看奶奶,道:“陈汉生的遗孀,曾子娥。”
奶奶道:“是老娘!你到底想干什么?来这儿认前辈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前辈们没工夫陪你打磨时间!”
邵如昕淡淡道:“陈元方和陈弘道呢?”
我心里一紧,暗道:“果然是找我们父子俩。”
众人都还没怎么接口,木仙却“咯咯”笑道:“哟,你带这么多人,巴巴地赶来元方家里,假意询问一番,然后就找元方,莫非是看上他了?我告诉你,你虽长得不错,但年纪却是大了些,更何况元方这边已经有不少女人惦记着了,你恐怕没戏。”
邵如昕深深地看了一眼木仙,冷气森然逼人,木仙却也不惧,仍然是笑嘻嘻的模样。
表哥却似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窝在墙角里的老黑,老黑忽然站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接近邵如昕,院子里光线不强,老黑又毫无声息,等众人发现时,只听“嗷”的一声烈吠,一道黑影已然扑到了邵如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