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溢,如今在士林中,更为许多清流所推崇。所以,日后要小心自己的言行,莫要落下话柄。
需知,有很多人是以你为榜样。你的一举一动,都会为世人所关注……”
说是不怪罪,可郑言庆心里还是一颤。
这房黑子一向是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的主儿。他其实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来警告郑言庆,不要做触犯律法的事情。因为他是声名和身份,注定了会更受关注。
言庆连忙躬身答应,懦懦送房彦谦离去。
“你和谁发生了冲突?”
房彦谦一走,长孙晟立刻好奇的问道。
郑言庆回答说:“其实也没有和谁冲突……前几日裴家姑姑带我游河,不成想在河上与她前夫李德武相遇。那李德武满口污言秽语,更诋毁我和裴家姑姑,学生一时忍不住,就过去揍了他一顿。是他自己摔下船去,和学生并无太大关系。”
“李德武啊!”
长孙晟点点头,“你说的裴家姑姑,就是裴淑英吧。嗯,那个李德武,我也看不入眼。想当初辅佐东宫时,仗着会几句诗章,得了淑英妹子的青睐。那家伙德行……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些。那是一个小人,弄不好会给你惹来麻烦。”
麻烦吗?
郑言庆心里冷哼一声。
连既然长孙晟说他是小人,那就更不能放过他。
看起来,回去之后要催促沈光,加快行动才是……
“薛大家……走了!”
长孙晟看着水塘里的荷叶,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啊?”
“陛下此次西巡,成果倒是不错。不过薛大家……被陛下赐死了。”
“为什么吗?”
长孙晟看了一眼郑言庆,苦笑一声,“说起来,薛大家的死,和你倒是有一些关联。”
“和我有关联?”
郑言庆诧异不解,一脸茫然之色。
他都没有和薛道衡说过话。只是鞠战的时候,薛收曾为他指认了一下,但并未有过多接触。
长孙晟轻轻搓揉面颊,“你在白雀寺遇袭,而后又牵累出了白衣弥勒的事情。薛大家听说以后,对时局似乎有些不满。所以私下里曾说:若高颖公在,何至于此。
也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就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
陛下闻听后,勃然大怒。认为薛大家是诽谤朝政,对他心怀不满,所以处以极刑。”
郑言庆哑口无言。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薛道衡那句话,与其说是为言庆说,倒不如看作是对杨广当初杀死高颖的不满。所谓妄议朝政……这罪名和当初高颖贺若弼的罪名,何其相似?他在白雀寺遭遇劫杀,不过是给了薛道衡一个牢骚的机会。而杨广呢,杀薛道衡之心,怕早已有之。
郑言庆知道薛道衡会死,但却没有想到,薛道衡的死,会和他扯上关系。
这岂不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吗?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问你那些话吗?”
“学生不知。”
“陛下即将回转长安,并拟腊月始,在洛阳召集各国酋首。而这时候,房府尹在洛阳大肆捉拿白衣弥勒,已使得洛阳萧条不少。所以陛下很不高兴,命人前来,斥责房府尹。
房府尹也很为难。
在他而言,若不将白衣弥勒铲除,有可能会酿成太平道那样的大乱。但同时,陛下又不愿意承认。你可能不知道,此次陛下在张掖汇聚各国酋首,得天可汗之名,正志得意满。若是被那些酋首知道,京畿萧条,他的面子,岂不被落下?
所以,陛下下令,停止对白衣弥勒的镇压,并要求房府尹尽快恢复洛阳繁华,着手准备来年,在洛阳迎接各国酋首……言庆啊,听天使之意,陛下对你似有不满。”
“对我不满?”
郑言庆心里一咯噔,惊异的看向长孙晟。
长孙晟苦笑道:“他认为你和薛收当初所做的那个劳什子太平论,根本就是荒谬无稽之谈……不过你也别太担心,皇后倒是为你辩驳了两句,不会有什么大碍。”
萧皇后为我说情?
郑言庆更加糊涂了……
他甚至没有见过萧皇后,这萧皇后,为何要为他求情呢?
长孙晟说:“总之,你以后要谨言慎行,处处小心才是。高颖公和薛大家前车之鉴,你当牢记在心中。从明日起,你便恢复课业。平时,也少要在坊间走动。”
郑言庆躬身应命。
长孙晟又拉着他,询问了一会儿功课,这才放他离去。
言庆离去之后,长孙晟却愁眉不展,心事重重。自从杨广诛杀了高颖贺若弼之后,他就隐隐感觉到了杨广的变化。变得不再像从前那样听人劝,变得有些志得意满,变得开始骄狂起来。这绝不是一个好现象,可是长孙晟对此却无能为力。
他站在荷花池旁,整整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荷叶,心里面,有一丝丝不详之兆……
长此以往,大隋江山,又该何去何从?
长孙晟,真的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