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恍惚然,却似不知。
这娇柔之状,哪还有方才的英武气概。郑言庆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也是一痛。
他听说过裴淑英的事情,那李德武流放岭南八载,裴淑英仍痴心等待。前些时候还听裴行俨说,裴淑英为能让李德武早日返还中原,拉着脸,恳求了许多人。
除了长孙晟的夫人高氏之外,还有广阳公主,南阳公主……
可为何突然间,却成了这般模样?
裴淑英抹去脸上的泪水,伸手在郑言庆的脑袋瓜子上,轻轻揉了两下,“却让小妖看了笑话。”
“姑姑,是不是那个李德武……”
“不要再提此人的名字!”
裴淑英脸色陡然一变,眼中闪烁愤怒的光焰,“那负心人的名字,莫要再提起。
姑姑瞎了眼睛,为了那无情无义之徒,苦等八载……言庆,你日后一定要好好待翠云,她是个好孩子,表面上看似刚硬要强,可性子很柔弱,受不得委屈。”
怎么又转到了裴翠云的头上?
郑言庆张张嘴,把到了嘴边的话,最后又咽了回去。
算了,这种事情说不清楚,越解释越黑,还不如不解释。同时,他也听出了一些端倪。裴淑英的丈夫李德武,怕是在岭南流放期间,做出了什么对不起裴淑英的事情。以至于裴淑英在这边低声下气的四处求人,他却在岭南逍遥快活……
如今,裴淑英听到了消息,心中自然会感受悲苦。
想想也是,她这等性子刚强的人,那受得了这种打击?且不说别的,如果郑言庆没有猜错的话,洛阳权贵们,不晓得私底下是如何笑话她。那这样一来,裴淑英连夜冒雨离开洛阳,也就能解释清楚了。
“姑姑,你莫要难过,为了这等人难过,不值得。”
郑言庆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裴淑英,只能坐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喝酒。
裴淑英诧异的看了一眼郑言庆,突然咯咯笑起来。
她伸出手臂,将郑言庆搂在怀中,“果然是个小妖,怪不得元庆对你佩服有加,翠云也整日念叨你的名字。放心吧,姑姑万万不会为了那个臭男人,整日伤心。”
“恩,姑姑不要惦记那臭男人,你还有我……和元庆在身边呢。”
郑言庆被温香软玉所包围,头顶裴淑英胸前的温软坚挺,这心里面扑通通直跳。
差一点就说走了嘴,不过好在反应及时,把裴行俨也给扯了进来。
“姑姑应该每天开心快乐,越来越美,让那臭男人看着在一旁后悔,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裴淑英露出甜美笑容,纤瘦轻轻拍着郑言庆的后背。
“小妖说的不错,我应该开心,我应该高兴,让那家伙后悔去。
哼,我干嘛要去躲他?应该是他躲着我才是……恩,我明天就返回洛阳,看那负心人是何等嘴脸。”
这感觉真好!
言庆把身体埋在了裴淑英的怀中,下意识搂住她纤细腰身。
至于裴淑英说了些什么,他已经记不得了。这意乱情迷之中,让他难以再去思考其他事情。
这就是熟女的威力,同时那种淡淡的温馨感,又让言庆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
自重生于开皇,除了幼年时徐妈给他过这样的感觉外,似乎已久违了。
而裴淑英此时也不知道,她怀中这个十岁的老男人,正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她没有子嗣,结婚不久丈夫就被发配岭南,而后八载守身如玉,从未和男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当言庆的双手环在她的腰间时,裴淑英的心中,也生出了异样感觉。
很奇妙,同时也很复杂。
怀中这小男人的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气质。
成熟的好像一个老男人,但在圆壁城激战之时,又显示出少年郎独有的活力和青春。
有疼惜,好像母亲对孩儿的关爱;有旖念,好像是内心深处的冲动……
郑言庆心生安全感,裴淑英又何尝不是。她闭上眼睛,轻轻摩挲言庆的头发。
这小郎君脸红红的,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熟睡过去。
她轻轻感叹一声,将郑言庆平放在绒毯上,又拿起一副毯子,给郑言庆盖好。然后斜倚在言庆身旁,用纤细的手指,拂过言庆的面颊,娇靥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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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言庆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绒毯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鼻端,萦绕着一缕幽香,让他总算清醒过来。连忙翻身坐起,向周围看去。火塘里的火已经熄灭,那张红色幕帘,也不见了踪迹。裴淑英并不在木屋里,清晨的阳光照射进屋中,预示着一个好天气。
言庆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两头小獒也跟着机灵的站起来,抖了抖身子。
木屋门拉开,裴淑英带着两个家臣进来。那家臣一个手中端着水盆,另一个手中则拿着托盘,上面摆放着蒸饼和一壶奶茶。奶茶是用乳酪融开,一般用以配酒。
不过裴淑英知道,郑言庆不喜欢饮酒,于是就让人碾碎了茶叶,制成奶茶。
“小鬼头,快洗洗然后吃饭,咱们还要赶路。”
“赶路?”
“你既然要回荥阳帮忙,这么光明正大的回去,岂不是让其他人多了几分提防?
姑姑心情好,就帮你掩护一下。
虽不知道你是如何打算,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岂不是效果更好?好了,莫要耽搁时辰,快点洗漱,我们好启程出发。今天天气不错,但愿得老天爷莫再变脸。说不定今晚,咱们能抵达汜水关呢……只是要委屈你一下,做我的小厮吧。”
说完,裴淑英就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言庆心里一暖,也不矫情,走过去洗脸漱口。
裴淑英说的没有错,既然是要回去帮忙,那何不做一支奇兵?他本就掺和不得这里面的争斗,索性隐于幕后,更具安全性。最好,连郑仁基也能隐瞒过去……
郑言庆想到这里,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好。
裴淑英既然这样做,想必是要帮他一把。能有她的帮忙,这把握恐怕也会更大。
“小妖,你的酒量实在太差。”
吃饭时,裴淑英突然蹙眉道:“才两三杯酒,便倒下了,如何敢自称‘酒中仙’。我家那元庆小子,似你这般年纪时,已能饮三斛烈酒……恩,日后要好生调教才行。”
郑言庆一口奶茶入口,听裴淑英这么一说,险些喷出去。
窘迫的模样,又引得裴淑英咯咯直笑。
郑言庆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谁昨日要死要活的回家,这今日心情好了,却把自家快乐建立在旁人痛苦之上。唉,怪不得裴行俨在她面前,活像是老鼠见了猫。
不过,这一路上能有如此美人相伴,想来会有趣许多。
两人吃罢了早饭,整装走出木屋。
党士杰牵着玉蹄儿过来,郑言庆认镫搬鞍,翻身上马。而裴淑英也换上了劲装打扮,一件大红色披风在身上,更显飒爽英姿。她跨上了赤炭火龙驹之后,突然回眸一笑。
“小妖,我们比比脚程,谁先见到偃师,就算谁胜出……恩,输得的人,要作诗一首,可有胆量?”
那一笑,令郑言庆一恍惚。
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一句诗词: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也不知那杨美人的一笑,可有淑英姑姑这般动人?听到裴淑英的话语,言庆下意识的点头。
可没等他反应过来,裴淑英一催火龙驹,那红马希聿聿长嘶一声,撒蹄狂奔……
“姑姑,你作弊!”
郑言庆一愣,忍不住笑喊一声,催马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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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熟女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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