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不似多情苦,只有相思无尽处。”
晃动的烛火,燃尽了一纸的缱绻,那是南风擎苍藏在玉佩丝绦的字条中所写的一句话。
爱一个人,爱到不择手段,爱到令人发指。
仅仅是为了拥有她,南风擎苍苦心孤诣布下了这个死局,设计陷害,这种近乎畸形的爱,确实令人心冷。
再次相见,已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睿王府弦月阁中,养伤闲着的蓝初彤偶尔也会信手弹上一曲《清平乐》,可她却知道,上林围场那个琴声瑟瑟的夜晚,终归回不去了。
……
入夜。
宇文睿这些日子忙于北齐与南楚之间的军务,甚少回府,蓝初彤仿佛习惯了他那几日亲手喂药,寸步不离的陪伴,乍一分开这几日,却觉得甚是烦躁。
帘子外渐渐传来丫鬟们的鼾声,时辰已晚,蓝初彤约摸算着宇文睿多半已经留宿于军营,不会回府,只能带着些许失落合衣入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依稀有人影在眼前晃动,又觉得是错觉。
谁?
是宇文睿回来了?
她都有几天没见到他了,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他说,想和他聊。
蓝初彤想要仔细看清楚这人的身影,却发现身上疲软,根本没有力气看清楚。这大概是梦吧。
“彤儿!”宣德帝迷恋的看着那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五官,懊悔,愧疚,欣喜,疯狂一瞬间杂糅在了脸上。
手,痴迷的抚摸着昏睡过去的蓝初彤,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生怕一眨眼,蓝初彤便从眼前消失不见。
“朕险些又要失去你,彤儿,可朕是天子,朕有太多的不得已!”
“皇上!”杨福佑紧张的看了看四周,连忙低声劝道,“皇上,这里是睿王府,比不得在宫里,若是被睿王殿下知道,皇上深夜前来探访御诏大人,只怕会生出父子隔阂。”
“睿王?”宣德帝听到这两个字,眼神里尽是暴虐,“睿王,睿王,都是睿王,怎么,如今满朝文武都只有宇文睿,连你这个奴才也要开始学他们,你们的眼里难道,只有睿王没有朕了么?”
“奴才怎么敢?奴才怎么敢?”杨福佑吃不住这么重的话,连忙跪了下去,道:“皇上,可睿王爷手中的兵马,多得可以和那些世家门阀抗衡,他又宁可得罪满朝文武也要保下御诏大人,您难道还看不明白?”
宣德帝的天子戾气,裹挟着屠戮的杀意,老态的双眸,更蓦地涌起几分冷冽的残忍。
他忍了一辈子。
当初世家门阀的那些人,逼着他亲手杀了淑妃,如今又逼着他杀了蓝初彤,可几日前的朝堂之上,他那位好儿子,却当堂怒斥群臣,保下了蓝初彤。
宣德帝甚至会觉得,早知如此,蓝初彤就那么死了或,许更好!
他心爱的女人,被他的儿子救下,却不是被他救下,这对于一个男人的尊严,尤其是一个帝皇的威严,无论如何都是莫大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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