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以前,霍城是第三次来这个摊子了,他喜欢被黑夜包围的地边摊的感觉。没有照的人一览无余的华丽的灯光,也没有将人情隔开的一个个隔断包间。坐这里你能听到世间冷暖,能还原人性本初。
也许是今晚天气不错,摊上客人很多,他找不到位置。老板已经拿了菜单过来,看见又有生意,也就是急着让他随便坐,大不了拼个桌。
霍城不喜欢拼桌,听老板这么说,只是笑着摇摇头婉拒。他的脚已经往外退了,眼角的余光却扫到角落里的那张桌子,一个女人独自坐在那里,只是低头吃东西,桌子很干净。
他本能地走了过去。
他想,这样一个人坐着的女人,估计没多久也就吃完走人了。
“这儿还有人吗?”霍城走过去问。
那女人吃的很慢,只是一直不抬头,霍城几乎要以为,她听到自己的话也不会搭理。
但是她开口了。
“哦”,她听到声音有些意外,像是惊了一下,然后把头抬了起来。
她看了看霍城,才继续说:“没人,你坐吧!”
霍城点头笑了笑,她也笑了笑。
点完吃的,霍城开始留意她。因为她回应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之后就再也没话了,还是低头,一直低头,特别安静。
那种安静是一种心不在焉,也是这种心不在焉,让霍城可以毫无顾忌的用余光看她,她似乎永远不会察觉。
他们没有面对面坐着,霍城坐在她的左侧。
她穿了一件红色的连身罗马裙,短袖,绸缎布料,没有任何花纹和装饰,长度在膝上五厘米,腰部微微收紧。她不是长发,即便身上那件裙子的设计好像回到了欧洲西元前,但她没有那种古典的发髻,也不会在散落的时候随风而起。她的头发是有些利落的,长度离下巴还差一点,发尾卷卷的,也许碰一下会感觉到弹性。霍城以设计师的眼光在观察她的这些细节。
她没有把头发扣在耳后,虽然灯光太暗,这样也许会挡住她吃东西的视线,但是她始终没有,一直到她打算站起来结帐。那时候她才终于又把头抬起来,和霍城刚才在路边长吸一气的动作吻合,她也是深吸一口,几乎同时地,两只手把头发拨到了耳后。
所以,他看到了她脸上几乎要干尽的泪迹。
她站起来。霍城出于礼貌,把眼角的一丝不解很快收了起来,不愿让她觉得尴尬。他把视线挪开,垂下,地面上有她一双穿着银灰色平底鞋的脚,慢慢走开。
之后这个女人便成了霍城这一晚的下酒菜。他一边喝着这个城市特有的扎啤,一边想着这个女人。反正吃饭也不用大脑,闲着也是闲着。
她肯定是失恋了。
霍城这么想,电视上这种情节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孤身女人、深夜、安静异常以及泪痕。
霍城觉得生活里充满了戏剧性的东西,有惊喜,有浪漫,也有不解。
不解,他对自己今晚的八卦心态很是不解。
后来的几天里,霍城晚上也去过那个摊子。也有一些穿着红衣服的女人来过,但都不是她。一直到霍城和摊主熟得都能聊一晚上了,她还是没有来过第二次。
他不喜欢她,更谈不上一见钟情,短短的一面之缘不足以挑起他任何兴趣,何况现在的他根本不想和任何女人有什么纠葛。但她的安静可以让人不言不语又肆无忌惮地去看,就好像是个没有生命的街景,有兴致去看,也就只是看一看而已。
没有生命,这四个字冒出来的时候,霍城心里还是莫名纠了一下,这样形容似乎不好,她至少可以是朵花、是棵草,即使只是路人,也不至于说得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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