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军华跟宋清徽其实不太熟。
宋清徽来插队的时候, 叶军华已经在县里念高中了,一两个月才回家一次,高中毕业又马不停蹄的参加工作,这就导致他跟后来的这些知青都只是个点头之交。
而宋清徽虽然风评很好,得到了全队男女老少的喜爱,但也跟队员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真正能交心的还是同为知青的那些“战友们”。
叶军华很理解这种心态, 他在学校玩得最好的那些兄弟,不是根正苗红的农民儿子就是工人子弟, 因为处境相似才能找到共同语言,所以,他对宋清徽比较有好感, 却从来没有主动结交过。
宋清徽对叶军华的态度也差不多。
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 宋清徽对叶队长绝壁是真爱了,所以爱屋及乌对叶家其他人都有天然的好感, 连好吃懒做的叶舒华在他眼里都称得上清纯不做作,对真正称得上优秀的叶军华的好感当然也不会差了。
不过君子之交淡如水,互相欣赏也不一定非要交好。
然而今天,两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因为同一个人突然对彼此产生了“兴趣”。
前面说了, 叶军华是回家休假的, 下地干活纯属自愿,自然也能选择和谁一起干活。
平时他是雷打不动跟叶大哥和叶二哥一起的,三兄弟相处的机会不多, 干活的时候还能顺便联络一下感觉。
而这次午休后回到地里,叶军华却“抛弃”了兄弟们,低调的来到宋清徽旁边,“宋知青。”
宋清徽也抬头,自然的招呼道:“好久不见,厂里放假了?”
“上个月帮同事顶了班,所以这次能休两天。”
“那还不错。”
对话听着有点官方,不过两人说完相视一笑,不知为何顿感亲切,叶军华再开口就少了些疏离客套,“听说宋知青上次来家里吃饭,我爹本来是感谢你修好了队里的拖拉机,不想却让你破费了两罐麦乳精。”
提到麦乳精,宋清徽不免就想到叶小妹那双亮得像发光的眼睛,嘴角下意识的弯了起来,摇头笑道:“麦乳精放我这儿也用不上,只要叶婶他们喜欢就不算破费。”
叶军华没注意到宋清徽不自觉的微笑,因为他自己也低头笑了,想起昨晚睡觉前,小妹献宝似的拉着他,说要请他喝麦乳精,那甜滋滋的味道他肯定没尝过,可惜娘当场拆穿小妹的用意,她瞎大方无非是自己也想趁机再喝一杯。
最后麦乳精当然没喝成,小妹闷闷不乐的回房睡觉,失望得小脸都垮了,叶军华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反而觉得这样的小妹更加灵动可爱了。
这会儿想起来,叶军华便笑盈盈的感谢道:“确实很喜欢,尤其是小妹……和大宝,他们都很感激你呢。”
宋清徽抽了抽嘴角,不是听不出叶军华本来想说的只有叶小妹,硬生生加上大宝的名字,想来是临时为妹妹遮掩吧。
没想到叶小妹说话算话,还真的在家跟侄子抢起麦乳精了。
虽然内心是这么想的,但是当着叶军华的面,宋清徽还是露出了真诚的笑容:“不用这么客气的。”
宋知青演技如火纯青,不是叶军华这种毛头小子能看破的,他还在热情的邀请着:“应该的,我娘总说上次连新鲜的肉都没准备,实在招待不周,今天特意托伍叔买了肉,宋知青一定要赏脸啊。”
“买了肉?”宋清徽没忍住脱口而出,随后便头痛抚额,暗想他抓重点的能力大概被叶小妹影响了,连忙补充道,“让叶婶这么破费,我怎么好意思。”
叶军华现学现卖的笑:“宋知青刚才也说了,能把客人招待好,就不算破费。”
他这么说,宋清徽倒不好再推辞了,正好去看看叶小妹得偿所愿的表演,估计会很精彩。
宋清徽便点头笑道:“也别这么客气了,直接叫我名字吧。”
叶军华从父亲那儿知道宋清徽比他略大一岁,爽快道:“那我叫你宋哥吧,宋哥可以叫我军华。”
就这样,宋清徽又一次盛情难却的上叶家做客了。
由于宋知青和叶三哥一见如故、聊得正欢,收工后他们都没分开,宋清徽连宿舍都没回,就被热情的叶三哥直接拉回家了,两人一路上当然也有说有笑。
大部队还没到家,叶舒华已经摆出废寝忘食的架势开始表演了,字她已经提前写完了,总不能摆个让人一眼就识破的空架子,那怎么办呢?
叶舒华灵机一动,提起笔准备在留白处画一丛墨竹。
其实叶舒华上辈子是标准的美术艺考生,为了应付高考而不是出于对艺术的热爱,所以会的都是最基础的素描写生或是速写默写,总之都跟国画不挨边。
现在能提笔画竹,多亏了跟爷爷生活的那些年她学过皮毛,只是叶舒华嫌国画比书法麻烦,爷爷去世后,偶尔还有兴趣练一练字,国画是再也没碰过,以至于现在只能画点最简单的图案糊弄人。
不过就算只剩三分功力,叶舒华仍坚信她忽悠队长父亲也够用的,并且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幸好当初讨好队长父亲的时候,她没想起自己会国画这回事,否则一定被丧心病狂的队长父亲当成日常任务来刷,她有需要时想投机取巧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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