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哐当!
从波斯运来的钟表来回摇晃着,发出空荡荡的响动。
柳巷花街,乐不思蜀。
“吆,看看这时间,很快就要到晌午了,前门楼子那指不定会多热闹。”
酒桌上,围着一群京城里的公子哥儿,个个锦衣玉食,手握佳色。
不远处,一个身着绸缎的女子,轻轻的扶着古琴,宽大的袖口如羽翼,扶起熏香寥寥。
曲洛也坐在那中央,姿势比其他人要来的慵懒放肆,一手漫不经心的撑着侧脸,一手把玩着指尖的酒杯,长腿半弯,虽是在风尘中坐着,却没有沾到哪个女子的衣衫,倒是惹了一身的胭脂水粉香,红衣似乎若焰,尽显风流。
女子拿了一颗葡萄,轻轻的摇晃着他的手臂:“曲公子,你怎么不去?”
“去哪里?”曲洛漫不经心的答着,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扣门声。
是魔娘,懒到骨子里去的魔娘,刚刚推开门,她便两手环胸,倚在了门框上,唇边带笑:“几位公子,是姑娘不够了?还是酒不够了?”
其中一个青衣男子脚下漂浮的站了起来,手中还拿着酒杯,说话时都带了一股浓浓的酒气:“本公子听说你当年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女,琴棋书画信手捏来,尤其是水袖舞跳的那叫一个美,来来来,给本公子再跳一段!”
“呵。”魔娘浅笑了一声:“公子有所不知,五年前我这条腿便废了,再也跳不得长袖舞,若是公子真想看,涟儿,赶紧的,快来伺候着!”
“本公子不要别人,就要你!”青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她的脸靠了过来,挂着油腻的嘴唇嘟起,十分令人厌恶。
魔娘冷冷的看着他,柔软的腰肢一晃,便晃出了门外,娇笑阵阵:“这位公子怕是喝糊涂了,我这个残花败柳有什么好的,还是让涟儿伺候着好。我就先走了,你们继续喝……”
青衣男子伸着手,就想要追出去,无奈路已经被一个羞答答的女子挡住了去路,一双美目微敛:“公子,就让涟儿伺候您吧,好么?”
任何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轻声细语,再加上女子身上传来的幽幽体香,青衣男子几乎没有多想,一把就将女子揉进了怀里,大掌邪恶的探了进去……
曲洛看着这一幕,双目依旧垂着,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浅笑,那笑意颇浓,却未深入眼底,反而在眼底深处结成了冰。
一群人中自然有察言观色的高手,看到他的神色比刚才淡了几分便察觉出异样,笑着开玩笑。
“哟哟哟,曲少爷这是怎么了?”
“你懂什么,曲少爷这是在想事情呢,指不定今儿又约了哪家的小姐?”
“说起来,这深闺内院里养出来的大家小姐们,就是不一样。”
“哪有什么不一样,你看看魔娘便知道,就算眼下看着高贵,等到哪天家门中落了,终究是要让男人……嘿嘿,是吧?
啪嚓!
突地一声脆响。
那些放荡的公子们不由的身子一震,住了玩笑,遁着声响看了过去。
只见曲洛掌心里的酒杯已经碎了,酒水混着脆片,一点点的坠在理地上。
屋内瞬间一静。
曲洛薄唇忽而勾出淡淡的弧度,极浅极冰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