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已是戌时,这个时辰入宫,难道是宫中出了什么大事?”正在凌毅暗中思量之际,那名家奴又上前一步,低声在凌毅的耳边禀报:“王爷,来传话的乃是皇上身边的侍从总管冉明。他说皇上会在宫中碧心湖的假山后面等着王爷您。还有,冉总管说瑞德门前的侍卫已被悉数撤走,因而还请王爷您从瑞德门入宫。”
听罢那名家奴所言,凌毅满目深邃冷冷开口:“更衣,备马!”
凌毅快马来到瑞德门前,待径直走到碧心湖的假山之后,眼见皇上凌华身着一件绛红色的龙袍背身而立。凌毅从容上前恭敬行礼:“臣弟参见皇上。”
皇上凌华缓缓转身,并未说话。
凌毅眼见皇上凌华身旁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个棋盘,不禁微微一笑:“皇上深夜召臣弟入宫,不会只想与臣弟切磋棋艺吧?”
“毅皇弟你的棋艺乃是由慕容老丞相亲自传授,朕想与你一较高下,不知可否?”
“皇上能有如此雅兴,臣弟自当奉陪到底!”
皇上凌华亦是走到石桌之前坐下,手执一颗白子轻轻而落:“毅皇弟在半年之前由边塞赶回皇城时,突遭一群贼寇袭击。现下朕见毅皇弟你身子康健,只是这笔旧账是不是也该清一清了?”
凌毅手执一颗黑子落下,面容之上却不曾有半分波澜:“难道皇上知晓乃是何人所为?”
“当日跟随在毅皇弟你身边的侍卫武功亦是不弱,能在瞬息之间将你身边的侍卫尽数斩杀,而又将毅皇弟你害致重伤的,细想之下唯有朝中训练有素的虎贲军士。而朝中能调动虎贲军士的兵符只有两块,一块在朕的手中,而另一块便乃是在他的手中。伴着皇上凌华的话音,棋盘之中的白子已然对那黑子呈步步紧逼之势。
“多谢皇上提点!但臣弟又如何知晓,当日调动虎贲军士一心想置臣弟于死地的是他,而并非乃是皇上您呢?”
“毅皇弟你可以不信朕,但毅皇弟你也应该心知肚明,乃是何人始终想要你的性命!”
霎时之间,棋盘上黑白双子紧紧纠缠难分上下:“难道皇上就不顾惜他乃是你的嫡亲舅舅?”
“朝堂之上,唯有君臣何来亲疏。更何况他本就乃是一颗极不安分的棋子!只是他现下执掌朝中兵马大权,如若此人一旦野心昭然,皇城中必定血流成河。再过几日便是春闱狩猎之期,朕打算借此机会在胡杏林中将他一举歼灭。朕虽早已暗中联络姑苏盐帮前来,只是他武功极好,朕担心那姑苏盐帮不能一举将其擒住,因而盼望毅皇弟你可助朕一臂之力,却不知毅皇弟你意下如何?”
棋盘之上白子原本呈必杀之势,却是莫名露出一个极大的破绽,但黑子却也并未进前,而是有意避之。
“皇上的吩咐臣弟记下了。皇上放心,春闱狩猎臣弟必会前往!”
“好!”皇上凌华将手中的白子悉数掷回翡翠盘中:“今日这盘棋下至此处只怕难分高下。他日,咱们兄弟二人定要再杀上一盘。”
“臣弟愿意奉陪,皇上,现下天色不早了请容臣弟告退。”凌毅起身行礼而去。
待刚走出两步,凌毅却忽然转过头来以极是深邃的目光望着皇上凌华:“皇上,您说朝堂之上,唯有君臣何来亲疏。不知皇上对于臣弟我又是如何打算的?”未等皇上凌华开口,凌毅朗声大笑而去。
今日兄弟联手,只怕他日却难逃一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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