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殿,也是不想叫儿臣为难。”
萧太后笑了笑,眼神却是漠然冰冷的:“这宫里就没一个省心的。这事儿明里是我,暗地里却指着你呢。谁不知我们两家沾亲,你又是我亲自挑的,这些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叫陛下碍于母子情面,不往下查,这事儿就这么含糊过去。而有了此事,陛下明面上不好说,心里说不定就会对你有疙瘩。一来二去的,得利的可不就是旁人?”
宫里的争斗从来都只为了一个“宠”字,司徒皇后如何不知?
只是,萧太后此语,还是把陛下瞧得太浅了。
她与陛下相识于微时,互相扶持着走到现在,那种情分,绝非一个后宫里的阴谋就能毁掉。
“儿臣谢母后垂爱。”司徒皇后柔声说道,面上的神情仍旧极是真挚。
萧太后摆了摆手,面色温和:“你也别谢来谢去的。国公府这事儿,我也要谢谢你从中转圜。”
“母后不与他们计较,是母后的宽容。”司徒皇后笑着端起了茶盏:“儿臣倒是觉着,比起勋贵,世家的风气更好些,没那么些麻烦事儿。”
“瞧你这话说的,小心许老太婆骂将上来。”萧太后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一时心情大好。
皇后这是在告诉她,元嘉帝并无让勋贵之女入主东宫的打算。国公府没指望,兴济伯府也一样。
坦白说,萧太后自己也觉得,那兴济伯家的两个闺女不怎么样,只是不想长宁长公主输给国公府罢了。
如今皇后既然递了话,则此事便已有定论,到时候长宁长公主再把消息透出去,对夫家也算有了个交代,这事儿也会告一段落。
“唉,说来说去,儿女都是债。”萧太后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一如天下间所有为儿女操心的母亲。
司徒皇后嫣然一笑,视线凝向手中的茶盏,启唇道:“母后这茶儿臣喝着极好,不知不觉都两盏落肚了,竟是牛饮起来,可见这东西凡到了母后这里,便有了灵气与仙气,儿臣也跟着叨光。”
萧太后闻言大笑起来,话题便顺理成章转到了茶酒果食上头,正殿的气氛又是一派宁和。
相较于长乐宫的其乐融融,长秋殿却显得压抑且沉重。
到底损了一位龙嗣,又有人投毒,若是换作以往,宫里必定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只是,如今此事却着落在了太后头上,便有些不大好说了。元嘉帝最是孝顺,司徒皇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便将事情低调处理。而即便如此,长秋殿里也是愁云惨雾的,来往的宫人们一个个战战兢兢,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因有蒋玉生在侧,陈滢进入长秋殿的过程十分顺当,也很顺利地见到了受害人——乔修容。
乔修容才吃了药,正躺在一张玄漆嵌螺钿透雕云芝纹黄花梨拔步床上养神,垂落的帐幔只挑起一半儿,露出了她覆着锦被的半个身子,面色十分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