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霜的地方,就只有在花厅端点心上桌那一小会儿。换言之,一刻钟之前,你既不在净房、也不在厨房、更没在送点心的路上,你,就在花厅。”
桃枝面如死灰,两条胳膊不停地打颤,整个身体也在跟着发抖。
只要她人在花厅,那么她所谓的“亲眼目睹”就是谎言,而陈漌盗玉一说,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说了半天儿,不就是点儿糖霜吗?”郭媛忽然扬声说道,眼中尽是不屑:“如果我说是我赏桃枝吃了块桃酥,陈三姑娘还有什么话说?”
此言一出,花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
香山县主这是铁了心要让陈漌背上盗窃的罪名,甚至不惜与桃枝串供。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陈滢的身上。
陈滢似是也怔住了,片刻后,方慢慢地颔首道:“公主若这样说,那自然是可以的。”
“这不就结了?”郭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伏地的桃枝也明显大大地松了口气。
一旁的陈漌却是面色铁青。
犹豫片刻,她上前拉了拉陈滢的衣袖,咬唇道:“三妹妹,多谢你帮着我。若是实在不行就算了吧,等母亲她们回来……”
“不可。”陈滢立时否定了她的提议,态度极为坚决。
陈漌眼眶一热,险些落泪。
陈滢这么拼了命地帮她,纵然很可能是怀着别的目的,但人家能做到这个份儿上,那也是很大的一份人情。
等今日事了,定要让母亲好生亲近二房,多多帮衬他们一些。陈漌暗自下了决心,感激地看着陈滢一眼,不再说话了。
陈滢此时眉心微蹙,好像是有什么事委决不下,慢慢地往旁边踱了几步,蓦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大步走向陈漌道:“大姐姐,你听我说,我想问你……”
她忽然脚步一转,速度极快地折向桃枝,拉起她的左臂用力一抖。
“噗通”,一样事物从桃枝的袖子里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滚,陈滢飞快地伸足踩住,同时将桃枝往后一扯。
这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几乎眨眼之间便即完成,桃枝只觉得对方的手劲大得惊人,她几乎被拉得站起来,又摔倒在地,一时间心头怦怦乱跳,脸也吓得白了。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时,陈滢已经从地上拾起了那样事物,打开外头包着的一层纸,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两个同等大小、成色极好的银锞子。
“敕造通宝,十四年制。”陈滢用着很大的声音念着那银锞子上的字,转首看向郭媛,拧了拧嘴角:“这是去年内造的银锞子。”
一面说话,她一面便将那银锞子掂了掂,飞快地续道:“这两个银锞子怕是得有二三两重,拿到外头能换成数倍于之的纹银。这也是县主赏给桃枝的吗?如此重赏,县主莫非就是拿这个收买桃枝撒谎诬陷我大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