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家前就发起了叛乱,罗柏·史塔克看在兄弟情义的份上没有杀他而是允许其披上黑衣。随着这个年轻人投身对抗异鬼的战争并最终壮烈牺牲,他再也没有机会干出背叛史塔克家的蠢事,如今倒轮到自己来站在进攻临冬城这个角色位置上,并顺理成章地“抢到”了这个称号!
这到底算是机缘巧合,还是历史的必然性?
艾格并未被攻击和侮辱激怒,反倒露出了释然和玩味的浅笑,但这表情落在老骑士眼里却成了轻蔑和不知廉耻,他愈发恼火,白须下的面庞都浮现血色,然后朝旅店一层冰冷结实的地面啐了口唾沫:“还有心情笑?史塔克家把你当做朋友,待你不薄,你怎么做得出来!”
“我始终身着黑衣,何来变色一谈?罗德利克爵士,我恳请您搞清这点:守夜人军团效忠的是整个王国,而不是史塔克家!而今,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才是最有利于维斯特洛利益的选择,我宣誓为她而战,恰恰是忠于职守的体现,对得起这身至真至纯的黑色!”艾格及时收起了不合时宜的哲学思考和忘形表情,铿锵有力地反驳起来。论强词夺理和抢占道德制高点,穿越前上了十几年网的他可没怕过谁:“倒是你们!准备趁我北出长城远征时袭击和谋害女王;在赠地内部发起政变让我和我的士兵们回不了塞内;还要把无数为保卫七国而与异鬼和死人作战、为了人类的生存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们驱逐出境……这就是史塔克家对待朋友和恩人的做法?这就是北境人字典里的‘待我不薄’?我从未听过如此厚颜无耻的说法!”
“什……罗柏大人从未有过这种卑鄙的打算,你从哪里听说的!”
没有从哪里听说,我自己编出来的。
这几条在赠地内疯传的煽动性流言可是艾格一手捏造并授意散播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激起仇恨和制造南征的理由。但他当然不至于蠢到会当众坦白,恰恰相反,他今天要扮演的,是一个被谣言激怒和蒙蔽的角色。
史塔克一家都是感性胜过理性的人,要向他们承认自己的南征和奇袭都是早已谋划好的阴谋,是大棋的一部分,无论怎样都注定会发生……那完了,估计狼家上上下下坚守城池到最后一人也绝不会和自己谈判。相反,如果制造出自己的这场军事行动并非精心安排好的策略,而是一时糊涂才犯下的错误、自己兴师动众是前来问罪和讨要一个说法……的假象,以此缓解和减轻彼此间的敌意和对抗情绪,后面才有得谈。
“你否认传言的真实性咯?”艾格冷哼一声,“不过也确实,我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它是真的,说不定这还真是别有用心之人为挑拨离间才恶意编造的谎言,想解除误会也很简单——请我的‘好朋友’罗柏·史塔克亲自来向我解释而非只派个传话筒来,或许我们可以把这件事情讲清楚。”
“你……”老爵士被这一通反客为主颠倒黑白的胡说八道驳得哑口无言,支吾了片刻也想不出反击的办法,只能涨红脸咆哮起来,“简直一派胡言,若罗柏大人真亲自出城来解释,哪还有安然返回城堡的可能,你莫非当我是傻子!?”
真无聊,在言语上欺负这么个耿直老头给不了艾格快感,他很快觉得索然无味:“好了,罗德利克爵士,我相信罗柏是派你前来带话而非吵架的,咱们都省省口舌吧。说——他让你转告我什么?”
老人也强压下被艾格搅乱成一锅粥的思维,从记忆里翻找出了自己此行来的任务:“罗柏大人的条件很简单也很慷慨——你,公开宣布辞去守夜人军团总司令的职位,将军队带回赠地解散。史塔克家将承诺和担保:你和你所效忠的女王可以安全离开北境!”
从纸面数据上来看,北境对赠地确实有着压倒性的全方位优势,若起兵南下的是另一位守夜人总司令,这条件何止是慷慨,简直是有些妇人之仁。艾格微笑着点点头,对此并未多置一辞:“明白了,请您回去也转告罗柏我的条件:打开城门放下武器,宣布丹妮莉丝女王为七国的唯一合法统治者并发誓效忠于她。我将承诺和担保:史塔克家在新的真龙王朝统治下,也依旧是颈泽以北的守护和合法统治者!”
“嗤——”罗德利克爵士被气笑了:“艾格,我本以为你是条养不熟的毒蛇,现在才发现你是得了失心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劝你——找个医士看一看脑子,然后再好好考虑我们的提议。如果身边没有会医术的人,下次见面我可以把鲁温学士也带来!”
“好意心领,但我倒希望下次再见面时,您带来的是罗柏·史塔克明智的选择,而非另一个无关人等。”艾格一点也不为老骑士的反应所意外,他耸耸肩,笑着挥手,不愿再多费口水:“把罗德利克爵士请回去吧,各部仍旧依计划扎营,放出哨探,严密监控临冬城的每一个方向!”
“是,大人!”
一众等待命令的将领领命而去,白须老人还要再说什么,但将他带来的两名士兵却已经一左一右地架起他,半强迫地将其随着人潮带离了指挥部。
望着一堆下属和使者离开指挥部的背影,艾格的嘴角又略微地翘了起来:临冬城居然率先派人出来传达谈判意向,这事虽在意料之外,但稍微过一下脑子,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令人意外——罗柏·史塔克面对赠地军的凶猛来势,对匆忙间组织起的城防也无十分信心,多半是想借你来我往的交涉谈判拖延时间,争取等来麾下诸侯的援军。
很聪明,但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他即将召来的各路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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