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但此时史进面如金纸,身体状况不佳,因此匠人踌躇不敢行动。
“担心甚么!”史进喝道。
匠人方才动手。花了一整天,在史进的肩臂胸膛刺了九条龙,但均未点睛。李忠取过银针,刺破指头,从中挤出鲜血,和进颜料里。匠人用这些混合了鲜血的颜料给九条龙点睛。当点第一条龙时,史进吐出一口黑血,每点一条便吐出一口血,血色由黑转淡,第九口时已是与常人无异之鲜血。
李忠见了大喜,暗道:“嘻嘻,好汉惜好汉,好汉的血也能唤醒好汉,假以时日必将觉醒。当那时,一个奸臣也跑不了!”
过了三日,史进痊愈。当日史太公杀鸡宰鹅,水陆具备,大设筵宴,奉李忠为座上贵宾。
又过两日。西关别苑。
张官人匆匆赶至。按李忠的命令,院公直接引其入内,来到庭院的凉亭下。时值夏日,荷花开满了一池塘,粉绿交间,不少艳红点缀其间。莲叶忽然抖动,想必是水里鲤鱼弄的动静。
李忠在等候多时。张官人行礼毕,低声说了几句话,使他心花怒放。李忠喜道:“张官人,你真是情报奇才啊。”他举手轻拍几声,但见管家抱着箱子来到凉亭,在宾客前打开,顿时金光灿灿。
“这里有一百两金子。”李忠示意张官人低下头来,后者连忙俯身贴近,只听细语:“这只是九牛一毛,跟着我干,称分金银!”
张官人不敢表露得太热切,依旧很恭敬地说:“谢谢公子!小人毕竟鞠躬尽瘁,以效犬马。”
张官人退下之后,李忠独自站在凉亭下,眼眸里杀意滔滔,冷笑道:“我不杀尽你们这些奸臣,我妄为梁山好汉!来往庄,嘿嘿……”
“啪啪……”李忠拍掌,老管家从远处快步趋至,“把这「药方」送到史太公府上。”
……
史家府邸。筵宴。
史太公按李忠的意思延请了广州知府、通判、军使、都头等人。
席间,史太公试探道:“李神医,听说你找到了祸害犬子的奸邪道人?”
“不错。”李忠放下象牙箸,起身对诸位大人抱拳,“这筵宴实则小人之意,还请望大人海涵。小人斗胆说些话,不仅事关史太公令郎之安危,还干系到整个广州府的存亡。”
“放肆!”知府喝道。
“嘿嘿,”李忠冷笑,“知府大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别被安稳的生活腐蚀了你的心智。告诉你吧,若不听我的忠告,一个月之内整个广州怕是要拱手让人了……”
“啪!”都头拍桌而起,圆桌碎下一角,喝道:“他奶奶的!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小心你的嘴!”
“可别忘了黄毛小子刚救了太公老爷的令郎。”李忠冷冷道。
众人听了皆沉默,算是默许他继续说下去吧。
“各位大人,小人失礼之处还请海涵。”李忠变得恭敬谦逊,“小人前不久得到密报,无意中发现了史太公令郎头风与奸人谋反之间的联系。太公令郎所罹患之头风,乃邪道施使「钉头七箭」所致。”
在座的有人听闻过此术之邪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所谓「钉头七箭」,施术者设立一营,营内一台,结一草人,人身上书敌人姓名,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脚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礼,至二十一日之午时。二十一日后,敌人的三魂七魄就会被拜散,此时射箭到草人上,如射敌人本体,草人和敌人都会喷出血来。”
众人皆惊,不想世上有此邪术。
“而施使此等邪术的道人,便躲在佛山乡来往庄内!知府大人,庄上还有个叫何炎的家伙,你大概没忘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