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洞,隋途并不急着离开,而是仔细观察起四周环境来。虽因大雪缘故有些困难,却也将许多东西记在了心了。
半个时辰之后,他终于离开,向着西北方向行去--周青遁走时,与他约定两日之后相见,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了一点猜测,不过此时多想无用,也就放在心底。
踩在一棵巨树分枝上,凌空有十丈之高,入目之地极大,透过落雪,看着前方。
此刻熏夕谷一片安静,十分详和,丝毫没有危险的气息。隋途看着下方,刚从三条路中选择一条准备行去,心中警兆一现。顾不得身处高处,一跃而下。
整个人在空中飞快坠落之时,一道漆黑间光从他一吸之前所在之地斩过。整棵大树就是一颤,断裂开来,爆起无数木屑。
“砰”的一声,隋途落下,就地一个翻滚,借着真气,将巨大冲力抵消。飞快向上一看,两位修者出现在他眼中,正是周恒与周少。
周恒根本没有和隋途说话的兴趣,右手轻挥,手中漆黑长剑化作一团黑光,眨眼即至,刺向隋途上身。而那周少,也使出两道火符,化为两团火龙,一上一下攻向隋途。
三面受击,万分凶险,隋途却危而不惧,手中繁光一声剑鸣,不退反进,迎着黑光一斩而去。周身真气也全部外放,硬接那两火龙。
两剑相交,一阵刺耳金属相交声散出,隋途吐出一口鲜血,将那黑剑斩落。身上道袍,也变的一片焦黑,露出内里坚实肌肉。
这被周恒认定已是必死之局的伏击,就被隋途冒着重伤风险破去。而那两人,也已跳离摇晃巨树,立在隋途身前。
“隋兄,果然厉害,不过你今日必须要死。”周恒冷冷道,落地黑剑被他真力牵引,发出一声剑鸣,回到手中,遥刺隋途。
隋途双目中只余危险到极点凶光,也不答话,一个矮身向着两人杀去。
他心中清楚,刚才为了破去杀局,肉身硬抗了两道火符,体内真气只余不到五成。跑,是肯定跑不掉的。杀,则还有一线生机。那两修者,周少修为比他低微,周恒也只比他高上一线,可以一战。
如狼行,如豹扑,隋途有来无回的一剑,对着周少刺去。
“三弟,速退!”周恒一阵心悸,向左一侧,黑剑刺出,险险挡住那剑。
两剑相交无声,剑边飞雪却被猛的振开,四散而落。隋途面色阴冷,也不停顿,一剑挑开周恒,继续追击周少。
那周少此刻,心中一片慌乱,在隋途强悍杀气之下,居然乱了章法。见隋途如跗骨之蛆,一声狂吼,不由自主的飞快后退。
而隋途,知此时乃是生死关头,居然不顾身后周恒,玉石俱焚一般,追杀而来。
周少只觉一阵剧痛,脑中一阵眩晕。他的左臂带着蒸腾热气,离开了身躯,落在雪地之上。
而他自己,体内真气也是一阵暴冲,一声痛哼,跌坐在地。
而隋途,肩上也冒出一阵剧痛,一个前扑,带起血花,奔出三丈。周恒身后一剑,因为出手仓促,杀力并未到顶,但也在他肩上留下一道可视森森白骨的狰狞伤口。
三人一时诡异停手,互相对视,眼中都是一片血色。
“你们两个,今天必有一人陨落在此。”隋途森然开口。
周少此刻无力说话,周恒护在他身前,面带不屑:“本就被我等袭杀,又中了我一剑,体内真气还有多少?”
“真力不多,杀你三弟却是足够。”隋途控制着周身真气,虽痛苦无比,却无一丝颤抖。
“那你且来一试。”周恒握剑五指苍白,显然不似话中那么平静。
他与周少,乃是同母所生。因为家族残酷,母又早亡,从小扶持长大,感情极好。此刻周少断了一臂,他心中正在滴血。就算能够斩杀隋途得到好处,日后三弟身体该要如何恢复?如此想着,更是恨极隋途,只想噬之血肉,方能平息心中愤怒。
隋途此刻,也不急着出手,控起体内真气:“两位,你等要是现在转身离开,今日之事就如此罢休。”
周恒见周少身体还要片刻之后才能恢复,也不急着出手,将黑剑刀垂刺地:“隋兄,你今日说什么也要死在这里,不用想会有什么侥幸。还有,你可知道我兄弟二人为何一路追杀你来此地?”
“风倾吧…”隋途飞快说道。话落,见不止调息中的周少,就连一直冷静的周恒都有些色变,冷冷笑道:“这不难猜,在阳寻我就见过你们了。哦,那时候你们是三人,现在只有两位。”
“呵呵,隋兄果然机警,难怪能逃过我兄弟二人的袭杀。不错,正如你所说。不知隋兄可知,为何为了这风倾我等要袭杀你?”周恒察觉周少便要压下体内伤势,而自己那一招杀手锏也快完成,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