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给双生子做生辰,自然不同于其余府邸,事先征求了双生子的意见,决定不邀请任何官员显贵,只和同学们开个小型生日会。
太史阑和容楚,之前四年没能给孩子们做生日,景泰六年他们回来后又一直忙着打仗,直到景泰七年才能合家团聚给孩子们庆生,自然首先尊重双生子的要求。
容当当表示,小孩子的事大人不用参合,做好服务就行。
容叮叮补充,不过大人们的礼物还是可以收一收的。今年生日不收礼,收礼只收黄白金。
各府的马车送来孩子,自然要搁下礼物,还有一些没得到邀请的,也巴巴地送了礼来,容楚太史阑早就令人收拾好门房一间屋子,用来存放礼物,不多时半间屋子已经塞满。
太史阑容楚这两人,从来不“清廉自持,两袖清风”,当然,也不至于“刮地三层,两袖金风”,这两人秉持“贪腐难绝,睁眼闭眼,劫富济贫,来者不拒”的原则,贪官是治不完的,他们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愿意送尽管由他们,容府里有人专门负责,将礼物收集转卖兑换银两铜钱,转赠户部,或根据朝廷和百姓需要,随时捐赠赈济。
门口有些拥挤,一些孩子在窃窃私语等下要面送容家双生子的礼物,忽有马车飞驰而来,众少爷小姐的随从瞧着,有人认了出来,道:“这不是以前安西按察使家的车马吗?”
立即有八卦人士眼睛发亮,“听说前安西按察使家的遗孀,出身边荒大族,很是个风流厉害人物,和现今这府里的赵参将关系不错……”
赵十九有一个参将衔,本身也是郡王府红人,最近在丽京因为畅销书的缘故,风头甚劲。
“她家怎么也能得到邀请?老头子早死了,家中现在没有在职官员……”
“怕不是冲着赵参将来的吧?又或者容家人想看看赵参将的心上人呢……”
“这家女主人听说本身是巨富之家,出身偏远省份,行事最张扬的……”
那辆华贵马车在众人议论中停了下来,一个矮胖少年窜了出来,先奔进门房,看看那些满屋子的礼物,转了一圈,对身后伴当失望大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礼物会重复!你们看,好多送绸缎送珠宝的!”
“小少爷……”他的伴当低声哄着,“咱们的绸缎可不是寻常缎子,是来自……”
“不行不行!”那孩子拼命摇头,“叮叮喜欢特别的东西!她不会对我的礼物多看一眼的!不行不行!你赶紧给我想办法!想办法!”
几个衣裳光鲜的伴当,无奈地看看手中的重礼,扶起满地打滚撒泼的小少爷,犹豫半晌道:“要么去找些好玩的……”
“哎对了!刚才我们经过羊肠巷,看见的那个会做糖兔子的小瞎子!那个小丫头好漂亮的,买来!买来送给叮叮!会做糖兔子,又好看,叮叮会喜欢!”
“是……是……小的们就这去办……”
一群人速度比来时还快地再度驱车出去,留下围观的人窃窃私语,“伧俗!强抢民女都敢这么直白!暴发户!”
吱呀一声容府大门开了,管家满面笑容地迎出来,两排家丁立阶迎客,众人急忙正衣冠唱名,拥着自家的小主子鱼贯而入。
小客人们潮涌而来,将专门辟出的园子挤得水泄不通,小寿星却还躲在自己院子里,撅着屁股,鬼鬼祟祟商量事儿。
“当当,你说今天人都会来么?”容叮叮对着满床的衣服在研究,寻找低调奢华的那一件,以便等下既惊艳全场,又不至于让那对保护欲和被害妄想症严重的父子抗拒。
“我们的事儿,他们舍得不来?”容当当撇撇薄唇。
“我想见见那位户部侍郎家的碧恒姐姐呢。”容叮叮笑眯了眼,“十九叔叔看中的人,一定很美丽啦。”
“你不觉得那叫老牛吃嫩草吗?”容当当不以为然,“倒是那位前某行省按察使的遗孀,也许更有可能。”
“为啥啊。”
“十九叔叔有次喝醉酒提起她……”容当当抱着肚子,肃然走了几步,俨然是发迹后的赵氏官步,顿了顿,向左挤挤眼,“宛君嘛……咳咳”,向右挤挤眼,唇角一抹神秘淫荡微笑,“……性子真真是极好的……胸怀也真真是极广阔的……”伸出双手,对虚幻处,轻飘飘揉了揉。
容当当平时冷面,忽然来这一遭,一室的丫鬟都傻了傻,噗地一声齐齐弯腰,容叮叮笑得滚倒在衣服堆里,揉着肚子大叫:“哎哟妈呀容当当你真是太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