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着一支玉钗,笑道:“臣妾刚卸了妆,要是知道圣上会来,臣妾一定再打扮起来。”
世宗说:“再打扮?”
“女为悦己者容,”安锦绣虽然这会儿脸上未施粉黛,但笑起来的样子,还是笑靥如花,跟世宗道:“圣上若是不来,臣妾就是打扮了,又给谁看?”
世宗听了安锦绣的话后,先是笑,然后拉过安锦绣的手道:“是不是为了搜宫的事,又跟朕置气了?”
安锦绣先是叹气,然后摇头道:“臣妾知道,圣上有圣上的难处,己不正如何服众?苏大人来跑一趟,后宫里干干净净,不正好打那些小人的脸?”
世宗在安锦绣的脸上捏了一把,说:“那你那日怎么想见太师了?”
安锦绣说:“宫里的事臣妾可不敢跟父亲说,只是想问问他,府里为安元志办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你还怕安家如今会亏待元志?”
“臣妾就这一个弟弟,他的婚事,臣妾怎么能不问?圣上不知道,”安锦绣跟世宗道:“元志这个人不会过日子,臣妾这会儿就担心金枝玉叶的一个公主跟了他,他却不知道怎么照顾公主。”
世宗说:“你担心他们两个日后会过穷日子?”
安锦绣点了点头,开始掰着手指跟世宗算帐,“安家以后是大哥的,就是分,前头四个哥哥分完了东西后,元志才能再跟着分些,真正到了他手上的东西还能有多少?臣妾在宫里住着,吃穿都是圣上的,臣妾可没脸拿圣上的钱去贴他过日子。臣妾还派人去跟韩约打听了,现在军中四品的武官,一年的俸禄有一百五十多两,可没有他们大内侍卫里的官儿拿得多。臣妾就想着,这一百五十多两的银子……”
世宗冲安锦绣摆了摆手,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这丫头,你还真担心那两个会受穷?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圣上!”安锦绣坐着一跺脚,“臣妾在跟您说正经事儿呢!”
世宗说:“你就是为了这事去找韩约的?”
“臣妾也没别人能问啊,”安锦绣说着,脸上的笑容一僵,说:“是为了臣妾命人去找韩约问话的事儿吗?”
“朕就说你傻!”世宗伸手在安锦绣的脑门上敲了一下,说:“一百五十多两银子,够百姓人家几年好活了,你还担心元志那小子活不下去?韩约又没在军中混过,他能知道军中还有什么进项?”
安锦绣眨着眼睛说:“军中除了俸禄还有别的进项?”
世宗笑着摇了摇头,文官贪,武官就没地方捞钱了?上官勇当将军才几天,不也有钱买下城南旧巷了吗?不过这话,世宗不能跟安锦绣说,笑道:“这些事,朕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安锦绣看着是呆了半天,然后跟世宗说:“圣上是在跟臣妾说贪污吗?”
世宗说:“元志要是贪污了,你怎么办?”
“我打断他的腿!”安锦绣叫了一声。
在地上抱着布偶打滚的白承意被安锦绣这一声叫吓到了,小嘴一张就哭了起来。
“你这丫头,”世宗说:“你还不把他抱起来?”
安锦绣走过去把白承意抱起来哄了哄,说:“圣上别被他骗了,您看看我们九殿下,哭这么大声儿,脸上一滴眼泪也没有。”
世宗让安锦绣把白承意给他抱,看了看白承意的小脸,还真像安锦绣说的,这小子嚎得声挺大,脸上却是干干净净,一滴眼泪也没哭出来,“你这是想骗你母妃,还是骗你父皇呢?”世宗问白承意道。
“小坏蛋!”安锦绣瞪了白承意一眼。
兴许是父子天性,白承意到了世宗怀里后,又安生了下来,乖乖地坐在世宗的腿上,不一会就打了个呵欠,睡了过去。
“丫头,”世宗看小儿子睡着了,才跟安锦绣说:“你还真要打断元志的腿?”
“他要做贪官,臣妾还用跟他客气吗?”安锦绣说:“圣上,你看着贪官不生气?”
世宗道:“做皇帝,就没办法善恶分明了,跟着朕的人一点财也发不了,那朕凭什么得他们的忠心?谁不喜欢忠臣清官,只是这个世上有几个这样的人?”
安锦绣摇头道:“臣妾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世宗道:“也不用担心元志他日后会穷死。”
安锦绣说:“看来是臣妾白担心了,太师那日也是这么说臣妾的,说安家会给元志银子,不会让他净身出户的。”
“那日太师还跟你说了什么?”世宗看似随意地问道。
“臣妾问了他江南的事,”安锦绣说:“臣妾想着,不过就是去平个叛,元志不用一年就回来了,可是太师却跟臣妾说,元志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还说江南那里不光是吉王的事,江南乱得很,圣上,”安锦绣问世宗道:“江南可是个好地方,怎么会乱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