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拜慕安然所赐。薛北谦的语气也添了一点疏冷和替霍彦朗不公的愤怒。
慕方良今日此时全是自己造下的罪孽,自有报应,凭什么要霍彦朗承担这种后果?
薛北谦曾看着霍彦朗一路走过来,他内心自然不平。
薛北谦冷冷道:“慕小姐,我的话传到这里,时间不早了,你吃完早点休息。东西放在桌上,明天早上我再进来收拾。”
说完,不等慕安然回应,他已经走了出去,把门带上。
……
薛北谦走出去,一眼就看到在走廊尽头站着抽烟的霍彦朗。他峭挺的背脊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笔直,就像是一颗沙漠中的胡杨,烟灰色的衬衫落入窗口处,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听到薛北谦的脚步声,霍彦朗转过身来,他掐了烟,看着薛北谦。
薛北谦:“学长,要不然你回去吧。”
霍彦朗看了看表,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不用。”
他明早还有事情,现在这种心情哪怕回去也无法休息,与其回去失眠,不如靠着墙壁坐一会。
霍彦朗在走道摆放的椅子上坐下,一墙之隔,里面就是慕安然的病房。
隔了一堵墙,仿佛隔了一整个太平洋彼岸。
房间里,慕安然悄无声息哭着,哭了一会,确定不会有人再进来,忍着伤口的痛坐了起来,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粥,她端到面前,擦了擦眼泪开始一口一口的吃。
吃到一半,慕安然发现粥有点咸,她也不知道现在是想做什么,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靠近霍彦朗一点。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她甚至……可能连爱霍彦朗都不敢表达了,以后就要过这种生活了吗?
吃完以后,慕安然把灯关掉,一整个房间暗了下来,她又重新躺下,抱着枕头把头埋得很深,后来忍了很久,之后哭了多久她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来,慕安然的眼睛是红的。
经过一天的休息,她终于能走动了,撑着身体扶着墙慢吞吞地走出去,打开门,走道空荡荡的,霍彦朗已经离开了。
薛北谦带着一位女护工过来,一眼就看到慕安然正站在墙边看着走道那一排椅子发呆的身影。
她的样子看起来那么失落,眼睛红得厉害。
薛北谦愣了一下,原本那一点愤怒都被平息了。他对慕安然的态度好了一些:“慕小姐,你怎么起来了?”
声音恍然炸开,慕安然回过神看着薛北谦:“薛特助,早。”
“早。”
薛北谦看到慕安然勉强打起精神,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似随意道:“这是霍总给你找的女看护。”
慕安然看着看护,催了催眼眸。
“你好。”
小姑娘明显没想到慕安然会和她打招呼,有点畏畏缩缩:“你、你好。”
霍彦朗选人是用了心的,小姑娘做事细心,性格也开朗健谈,年龄也和慕安然相仿。大多数时间,慕安然都在听她说话,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和她说,小姑娘都会帮她处理好,甚至是扶着她去上厕所。
还有更多时间,慕安然都是在发呆中度过。
霍彦朗真的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慕安然心里有点难受,可是怎么办呢?这或许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吧。
就像他说的,她就算想要帮助慕家,恨他也好,都要尽快好起来才行,没有好的身体和力气,什么都做不了。
“慕小姐。”下午临近晚饭点的时候,小姑娘匆忙地走进来,脸色还有些发红。
慕安然微微偏头,“怎么了?”
小姑娘一脸羞涩,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在外面,在外面看见了一个人……好帅啊。”
慕安然心一沉,顿时有些失落。
此刻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小姑娘,小姑娘没发现慕安然的异常,激动说:“可是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一直靠着墙抽烟。”
“慕小姐,你说他为什么这样呢?是来探望病人的吗?”
小姑娘喃喃自语:“也不对,如果是来探望病人,为什么一直站在外面不进去呢?”
“他……还在吗?”慕安然缓了好久才问。
“嗯?慕小姐,您认识吗?”小姑娘顿时有些激动。
慕安然摇了摇头,然后就好久都不再说话。
小姑娘也很有好奇心,顿时又再出去看了一遍:“还在呢,不过换了个姿势抽烟,看起来有点憔悴。”
慕安然在病床 上静静坐着,昨晚哭得稀里哗啦的那种难受的感觉又倾覆而来,她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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