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土西人兵临城下,一共十日了。
十日里,城头上,统领范奔、达登几乎是没日没夜的指挥着,打退了土西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城墙已被鲜血染红染黑,城墙下是数不尽的尸体,大多是土西人,也有风野城的人。
那尸体里风野城的军士,有中箭跌落的有土西人钩子枪拽下的也有被土西人抱住不放同归于尽的……
城墙已多处破损,投石机投来的不光是火丸粪弹大石头,还有人的尸身。
投入风野城的尸身自然是城里的守军,倒不是土西人归还遗体,那是意图传播尸臭和疫毒。还有,那是一种震慑。
那些软塌塌碎了骨头的尸身和残腿断臂,又被棉布裹了手的军士捡起扔了出去。
没办法,兄弟,仗打完了再埋你。
如果,仗能打完。
宋双还在不断地向城上抱箭矢抬粪桶。
怎这多物资?
连那老军都惊讶,这城里竟有如此多的储备。
城头上满是血腥味和酒气,缠手的布是用烈酒浸过的,防那疫毒。
这就是战争,惨烈的战争。
土西人已经三次越上城头,但终被风野城守军阻在城下。
土西人首领矻罕象一只被激怒的狮子暴跳如雷,这风野城里到底有多少守军?多少守军!
两万,风野城里驻守着两万西国守军,可这哪里是两万!
四万,据线报说这城里有近四万人可以作战,还是可靠情报,该死的情报,这哪止四万。
城上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一个顶上一个,源源不断,这哪止四万。
矻罕率土西十万精兵,满以为可一举夺城,未想强攻近十日,还是不能越过这条防线。
风野城过不了,又何谈塔城、麦城。
葫芦口、风野城、塔城、麦城,就象是一个巨大的峡谷,前面就是沙河。
夺了这个“峡谷”,以沙河拒西国,“峡谷”便可为土西人造福。
可这“峡谷”也没甚么财富,又能造什么福?值得矻罕举国之兵来夺。
铁矿,是铁矿。
可靠的情报,风野城外西南面山里发现了巨大的铁矿。
多少年来,土西人只能拿土西的玉石交换西国的铁,还得看西国的脸色才多多少少有些限量贸易。
至于私贩,小打小闹又能贩多少。
风野城有了铁矿,矻罕不可能干瞪眼看着。
铁,我要那铁。有了铁,才能有更多更好的兵器。我悍勇的土西人有了更多更好的兵器,先以沙河拒西国,后面征服草原更多的部落,再进取西国。我矻罕无人可挡无人可胜,天下财富都是我土西的,都是我的。
土西人沉寂了十多年,终于被铁燃起了战斗的欲火。
不,归根结底,燃起欲火的还是财富。有了铁,可以制造武器。武器拿手里不是玩的,是用来抢劫财富的。
自从得到风野城有铁的消息,矻罕的白眼仁就变成了红眼仁。硬是压住心里的欲火精心准备了一年,几乎各部落的精兵都动用了,可打了十天了,竟还拿不下风野城。
十天,消息送到沙河那边调集援军还到不了风野城。但过了十天,可就难说了。况且,大军还要过塔城、麦城,大军要以沙河天险拒守,拦住西国增援大军。
塔城、麦城倒不是大问题,别说守军,就是两城加起来,人口也不过三、四万。
关键是突破风野城。
“风野城里燕楚在,不叫土西过镜山。”
这是沙河北面广为流传的一句话。
但对这句话,矻罕从来都是鄙夷的。呸,圈里的羊羔子,靠土墙活命的东西,你燕楚也敢受用这话。
我倒要你们看看,别说镜山,就是风野城厚实的墙,我矻罕照样过去。
虽如此豪言,但矻罕的底气并没有他嘴里喷出的火气足。
如果不是燕楚已无力指挥抵抗的情报,纵使是对铁的渴望,也还不能让矻罕下定决心大举进攻。
更是那一束烟花亮起,矻罕以为,风野城很快便会被攻破。
但现在,矻罕怀疑了,怀疑那情报,怀疑那一束烟花。
燕楚真的无力指挥了吗?那城里的抵抗为何丝毫不乱,还如此顽强,如此有序?
难道是个圈套?不,不可能,那个人不可能背叛我,他不敢,绝对不敢。
世上有绝对的事吗?
没有,这个判断同样没有底气。
所以,矻罕犹豫了。是撤,还是继续攻?
这可是拿土西十万精锐在赌,这十万精兵,是土西的本钱。
一个真正的赌徒,任何时候都要留下赌本儿的。
可是,土西需要铁。
但是,那铁矿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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