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位列大九卿之一,消息在京师自然数一数二的灵通。当宫里的几位负责太子课业的教习,告诉他太子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现的时候,他立马联想到的就是这一个多月前,杨帆也刚刚离京。那么……接下来的话,就不必多少什么了。
虽然朱由检没说什么,但老谋深算的李道明白,什么才叫做得宠。即使是削爵离京,身边都有太子相陪。杨帆立的是书院,太子跟过去,那很显然,朱由检是想让杨帆作为太子的老师。
太子不出意外,那便是以后的帝君,那么杨帆就是帝师。这背后的政治意义就非同凡响了。孙承宗是朱由校的老师,力主还辽。那么受他影响,朱由校、朱由检都是对于还辽大业格外的重视,才有了锦宁防线。
李道深谙里边的内涵,所以李郁欢就这么来了。作为他的政治筹码,自己的儿子是第一个从京师出发的,确实最后一个抵达金陵的。这也是他交代的。险棋李道从来不会落子,能落子的,永远都是那些有惊无险的地方。既然是书院,那就不是太子一个人的书院,那么李郁欢入书院,自然就没什么话可以说。
说白了,就是跟太子站在一起,太子何许人也?他老子是圣上。
李郁欢站定,躬身至膝,向杨帆行礼,道:“先生,好久不见。”
“你来干什么?”
杨帆这一句反问很冷淡,却很实在。他没有什么可以教李郁欢的了。若是没有错过那场春闱,目测如今李郁欢已经入翰林了。虽然李郁欢一直口口声声,叫着杨帆先生,但杨帆从来没有拿李郁欢当学生,总之亦师亦友,更多的只是探讨罢了。
李郁欢垂手而立,并没有面露难色,很坦然地说道:“春闱还有两年,父亲怕我怠慢了,特地让学生到金陵,再来锤炼锤炼。”
“我没什么可以的教你的。你回去吧。”
“您没有什么可以教的,但不代表学生没什么可以学的。先生当初说过,让学生抱着一颗好奇心,现在,学生对于不器书院很好奇,所以就来了。”
“几日不见,顶嘴倒是学会了。”
“不敢,不敢。”
“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李郁欢抬头望着杨帆。他有梦想吗?也许有,也许没有。当他再次低下头的时候,话语脱口而出。“多读书,少做蠢事。”
杨帆看了眼李郁欢恭顺的模样,道:“恩,很了不起的梦想,书院三楼有藏书,你若是想呆在书院,就去上边看书,不要打扰你的师弟们学习,然后每日交一篇随感给我。你知道我想看的是什么。”蠢事,人一辈子干得很多,少做蠢事,这个理想很远大,也很笼统。
“明白,那先生,学生先行告退了。”
过了两息时间,杨帆转头看着一湖的残荷,目光呆滞地问道:“那晚,你父亲来老铺街,你在不在马车上?”
李郁欢脚步一顿,然后又过了一息时间,道:“在。”
“恩,你回去吧。很诚实的回答,但我不喜欢。”杨帆摆了摆手,背对着站在另一处窗台前,蓦然伫立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