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了一把雪风,嘴里只说了三个字:“走,快走!”
但像是故意为了应证他心中的那份不安,三秒前还是一片碧蓝的天空,突然间就那么阴暗了下来,虽然袁毅一早就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潮气,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但是这说什么也太突然了。
而且,遮蔽天空的并不是乌云,而是通体黑色如岩石般覆盖着外甲的舰载机,深海专用的轰炸机!
“糟!”
下一秒,无数密集的导弹从深海舰载机的投弹仓里丢了下来,然后如同想象中般惨烈的爆炸,就似被丢如炸药桶的火星一样接二连三的炸开了。
注意了,这里可不是一望无垠的荒野,又或者是广袤无边的海上,这里可是百万人口的港湾,人多如蚁的自由市场。
前一秒钟的天堂,后一秒钟的地狱。
人们因为毫无征兆就降临的灾难开始陷入到无法抑制的恐慌当中,用一句足以描述现状的比喻,那就是被水淹没的蚁穴,互相拉扯着,冲撞着,前一刻还在笑脸迎宾的商人可以毫不犹豫拉客人当做他冲出重围的踏脚石,那些道貌岸然的绅士,大家闺秀的小姐可以为了拼那一条狭窄的出路就手脚并用撕扯在一起,人性的丑态暴露无遗。
袁毅在这场骚动之下已经干翻了朝他冲过来的第17个人,这帮蠢货压根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从这里冲出去,冲出去之后又有什么好处,平时过惯安逸生活的他们只是本能的想要从危险中挣脱出去罢了,殊不知外面的情况比这里压根好不了多少。
不过也不怪他们,这些人说到底也就是一帮平民而已,你也不必期望他们有多么高的思想觉悟和战斗素养,就算是身处在这样乱流中的袁毅,也忍不住想要骂娘——那帮海港的护卫和海军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同样凝重的脸色也出现在此刻站在窗口前,凝望着那风起云涌海岸线的雷西斯脸上。
怎么会这样,那些深海栖舰究竟是怎么通过封锁区的,为什么前线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些问题每一个都让他无比的困惑和恼火,如果不是前线连一点敌情都没有反馈回来的话他也不会被逼到这个份上。不过作为一个早已过了新手期,并且独当一面的海军将校来说,雷西斯知道当务之急是如何扭转情势,而不是探求原因,如果在任由深海栖舰这般破坏下去的话,他这个穆里扎克港的提督也不用干了。
咔嚓。
有人开门进来,在这座镇守府里,有人会不经敲门就这么直截了当进来的人只有一位,他的秘书舰长门。
“怎么样了?”雷西斯扭头坐在了办公桌的椅子上,问道,虽然他竭力表现的平静,但是早已和他共事多年的长门还是能够从他的声音和表情上找到些许的不自然。
这也难怪,毕竟是印象中绝不会有问题的穆里扎克港。
不过长门从来不是一个多舌的人,她看了一眼手中的战报,向雷西斯汇报说:“镇守府的第一主力部队,第二炮击队和第三护卫队已经全部起锚开往前线,也传来了相应的消息。”
雷西斯本能地想问敌人是谁,或许是他觉得这样的措辞不妥,中途改成了敌人的舰队是怎样的。
长门的回答只有四个字:“飞行场姬”。
嘭咚。
雷西斯恍若失魂般的靠倒在了椅子上面,眼睛里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