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划伤肌肤,身体下都是磕伤的钝痛瘀痕。
双腿被轧断的肌肤早已愈合,没留下一丝疤痕,但内里……破碎不堪。
即便薇瑟帝国的科技再如何发达,控制不好力场的我一旦双脚着地,就立刻感觉到两把巨大钢刺从双腿穿透入腹胸。
痛入灵魂。
比之身体上疼痛的更多是精神上的无力与挣扎。
明明每次都比前一次熟练,明明每次都比前一次小心,但相比于机械式的数字调整,人体意识的调(谐)教就带有太多的感情与模糊性。
尤其是只要站在地上就会痛,无非是门外微痛而门内剧痛——如果我调整失败。
正因为疼痛,我才根本抓不住那个恰到好处的力场程度。
一次次地摔倒,一次次地爬起来。
无力,无奈,只能伸坐在地上仰望着那些平日里在我眼底椅子,桌子,电脑,chuáng铺,衣柜。
一瞬之间的渺小。
从最开始的沉默,到后来的挣扎,再到后来因为双腿痛苦的怨天尤人,到后来的对洛里莎亚给我带来这双腿的咒骂……
我也曾恨着洛里莎亚。
但到最后,只能变成低低的哭泣。
无力,无奈,挣扎,无所适从。
从来没有想到,残疾人的世界是这个样子……
失去了双腿,我连站着看看窗外的草地都做不到,只能像记忆中的斯雷因一样透过窗户仰望蓝天。
直到后来再也骂不起来洛里莎亚,再次恨不起来洛里莎亚,再也哭泣不出来。
生活依然继续,而我却依然无力。
忒芙爱乌,从头到尾几次想进来为我治伤或扶我起身,都被我赶了出去。
一定狼狈不堪吧?
此时我的透过落地镜哪里有光鲜靓丽郡主的样子?
乱发一团,落地镜中的少女蜷缩坐在地上如紫粉发女鬼一般,衣服散乱成一片,肌肤半露。
洛里莎亚是,希依是,斯雷因是,扎兹巴鲁姆伯父也是……
生命中总是带着太多的苦痛,只是蕾穆丽娜从一开始顺风顺水太多,便忘了这种痛。
不是痛到身上,而是痛到心里……
……
曾经的洛里莎亚,不也是像今天这样无所适从?
曾经的希依,是不是也这样孤苦无依?
曾经的扎兹巴鲁姆,是不是也这样在亡妻后彻夜难眠?
未来的斯雷因,是不是也要终生沉默?
……
攥紧了拳头,直到指甲把手心刺破,直到鲜红的血液顺着少女雪白的手心、手腕、手臂、手肘滑落到地上,点点红花。
呵。
“郡主,您受伤了。”门外的忒芙爱乌道。
习武的少女自然嗅觉灵敏。
“无妨。”
我伸出颤抖的右手,再次抓住了桌边,一点一点,靠着墙壁,拉扯自己起来。
a……l……d……n……o……a……h……——!
刺痛一点一点在双腿中累积,集中,爆炸,冷汗再一次浸湿背衣……
……从一开始,我就没承认过自己是纯粹的少女……
……我承认自己的身体脆弱……
但我不会屈服于自己的灵魂也跟着脆弱下去……
……对,过去是……
现在是……
未来也是……
……
直到整个身体都因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疼痛而颤抖……
……
屋里一片狼藉……
……
地上的瓶瓶罐罐,翻倒的椅子,散乱的书和衣服,飞散的文具和纸张……
……
生命的高度……呢……
……
“忒芙爱乌,拿两只手杖进来。”
“是,郡主!”
门外少女的声音带着欢快。
ps。欢迎来,我蕾穆丽娜不爱你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