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昊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就柔软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他跟盖亚“共享”了一段漫长而孤寂的记忆的缘故吧,他突然就觉得那个还在小心翼翼地说着话的妹子变得亲切起来。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来的很突然也很模糊,但是却能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到,也让他产生了一丝负罪感:他觉得正是因为他的逼迫,才让盖亚这个可怜兮兮的小丫头摆出现在这幅小心翼翼的姿态的。
因为这样的负罪感,他又产生了一种想要打断盖亚说话的冲动——他很想直接了当地对盖亚认个错,让她不用在他的面前这样小心翼翼,但是犹豫了好多次他还是没有能开口。
他也没有弄明白,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大男人面子观念在阻碍他的行动,他只是知道,在听到盖亚那依然清脆的声音的时候,他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与陆昊想象的不同,盖亚的声音并没有变得低沉——在陆昊的想象中,他之前说那番话时的语气与及所说的话的内容很可能会勾起盖亚对那段并不怎么美好的记忆的回忆,并且会被那段记忆中最深沉的孤寂所影响,从而%↓,变得消沉起来——出乎陆昊的预料的是,盖亚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而且你也不用欺负我……”
这个小丫头在一开始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委屈,可是说着说着话语里的那丝委屈就不见了,只留下就好像是百灵鸟的鸣叫声一般清脆而透明的声音:“我知道什么是唠嗑——我严重怀疑你在说这个词的时候是在故意贬低我的智商!”
她的话里透露着一丝“被小看了”的不满以及对自己“学识渊博”的小小的得意,就好像她是一个被大人故意看低的孩子。正在踮着脚据理力争,想要向大人们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一样:“唠嗑等同于‘侃大山’。也等同于‘吹牛比’……”
“所以,我清楚地知道你并不是在和我唠嗑。而只是在和我套话。我知道你只是想知道你现在正处于什么样的处境,以及你想确定莉莉的安危而已。”
说到这里的时候,盖亚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被陆昊斥责和贬低时的不快了——这从她说话的语气就可以听得出来,因为她的声音重新变得欢快起来了:“我知道你在套我的话,而且我也很配合地告诉了你你想要知道的讯息啊……”
“我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已——你也说过了,我其实就是一个乡下丫头嘛!对你话里所说的我并没有听过或者说我并不是很了解的东西,我当然是要开口问一下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跑题的!”
陆昊心情复杂地听着盖亚的解释,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一种心态去面对这个心情变化得过于迅速的妹子。
他很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和盖亚对话,因为这样他就能从盖亚的口中获取到更多的讯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既然盖亚已经知道并且不在意他套她的话了,那么他就可以更加直接了当地问出自己所关心的问题。
可惜的是,他的感性让他无法做出这样“冷酷”的决定,因为他无法用近乎是“功利”的手段和态度来对待一个让自己产生了“亲切感”的人。
他只能用沉默来回应盖亚的“热情”,而这样的应对又让盖亚产生了新的误会。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在陆昊迟迟不肯回应的情况下,盖亚的语气又变得委屈了起来:“我真的不是不想告诉你什么是‘通讯阻隔’啊……”
这个丫头还以为陆昊在为她不肯对他解释什么是“通讯阻隔”而耿耿于怀,于是她略带焦急地想要解释:“我只是以为,无论我怎么说也无法给你解释清楚嘛!”
或许是因为有些焦急。这个丫头在试图解释的时候变得有些“语拙”了:“就好像乡下丫头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ipad一样,城里人也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掏麻雀和捉田鸡啊……”
这样的比喻用在这里肯定不会很恰当,而盖亚可能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可能是因为她太过于慌乱了,所以她无法在短时间内想出更为恰当的比喻和措辞。于是只能顺着陆昊之前给她的定位做出一个相对“合理”的比喻——陆昊之前不是说她是一个在乡下地方待了太长时间的“乡巴佬”吗?
“一个并没有多少见识的乡下丫头要怎样去向一个城里人描述什么是‘掏麻雀’和‘捉田鸡’啊?如果这个城里人并不知道什么是麻雀和田鸡,这个乡下丫头是不是还得对这个城里解释什么是麻雀,什么是田鸡啊?如果要解释什么是麻雀。什么是田鸡,那这个乡下丫头是不是还要对这个城里人解释什么是瓦窑。什么是水田啊?”
“难道这个乡下丫头最正确的做法不是告诉这个城里人,掏麻雀和捉田鸡是很好玩的事。麻雀和田鸡很好吃就对了?”
面对这样强大而奇葩的解释,陆昊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如果说盖亚是一本正经地对他解释的话,他可能还会产生一些多余或者不必要的想法,但是,盖亚却用了一个稚气十足的比喻,这就完全出乎了陆昊的预料了。
他现在的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问题在反复地纠缠着他:“盖亚这么说是不是在故意讽刺我,因为我刚才叫她乡下丫头?”
这个问题对陆昊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但是却让他很难不去琢磨。因为盖亚所说这番话的内容听起来确实很像是在暗讽陆昊,但是她的口气却完全不像——她的口气完全就是一副小孩子的口气,但是她话里的内容却紧扣着陆昊曾经说过的“乡下”这个词不放!
因为自己所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