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为了“罪人二号”放弃的理由就放弃自己的努力!
他甚至有些窃喜:“最有潜力的人自己放弃了……是不是说,我还是最有可能成为第一个救赎者?”
这样的想法让他激动了一小会儿,然后就被罪恶感给取代了:“为什么我会这么想?”
他浑身发冷地问自己:“是圣典所说的‘自私’在影响我吗?”
他不可避免地悲伤起来:“这是恶魔的力量在我的核心上滋生出来的新的罪恶?我还是没有彻底摆脱恶魔吗?即使我忏悔了十几个世纪,我也还没有能够从那潭泥沼中爬出来吗?”
幸好,在十几个世纪里形成的强大的惯性在这个时候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在悲伤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这就是光辉之路上的荆棘吗?”
在冷静之后,他很快就开始了自我反省:“一个不慎,自己的内心就会出现缺口。然后,恶魔的力量就能更深入我的内心吗?”
“这就是恶魔如何侵蚀我们,如何在我们内心深处的罪恶上生根发芽,如何将我们一步一步拖入污秽的泥潭的真相吗?”
这样的想法让他激动起来:“这是不是就是打开正确道路的大门的钥匙?”
这个问题他根本无法回答——他的脑袋乱糟糟的,别说弄清楚这个问题了,他就连“理出一条头绪”都做不到!
激动了一会儿之后,他不得不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可以从激动中平静下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激动”这样的情绪也有可能是另外的一种“荆棘”:“世间万物都倒映在我的心里……当我的心是平静的时候,万物如常……”
“当我面对另一个罪人的时候,我会因为同病相怜而产生情绪上的起伏……当我的情绪不稳的时候,万物在我心中的倒影就跟着扭曲起来。”
“我的心中产生了‘嫉妒’。于是,我的内心世界就在疯狂的扭曲中被撕开了一条口子——恶魔的力量就是顺着这条口子侵入了我的内心,在我的内心深处种下了名为‘自私’的种子。”
“当我激动的时候。我的内心世界依然会扭曲——我不能保证这样的扭曲不会将我的内心世界撕开来……”
在理智地分析下,他终于让自己的内心重新变得平静:“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统治者的情绪出现起伏……”
他将自己的“胡思乱想”和统治者的平常表现联系在了一起。然后,他发现了一些“真相”:“即使是在面对我的无端指责的时候。统治者的情绪也没有波动过……”
“他们是不是也在避免因为自己的情绪出现扭曲而导致自己的核心被恶魔力量侵蚀?”
他突然后怕起来:“如果我没有及时地认识到这一点,我是不是就会离正确的路越来越远?我是不是就会永远在污秽中挣扎?”
哆嗦了一下之后,他又感到有一些庆幸:“幸好还不算晚……”
虽然他已经尽量在控制自己了,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兴奋:“在十几个世纪之后,我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了吗?”
“就算不是正确的路,起码也是一个正确的方向吧!”
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的“罪人”并没有“庆祝”太长的时间——他很自律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重新进入类似于“入定”的忏悔中,将自己的内心和外部世界分割开来。
“因为嫉妒,我又背上了新的罪恶——这可能需要我多忏悔好几十个世界呢!”
这就是他在“入定”之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新纪元第五百八十一世纪,有新的“罪人”匍匐到“罪人一号”的身边——这一次,“罪人一号”连关注的想法都没有了——他完全沉浸在自己内心的世界中,似乎已经将这个世界给忘记了。
新纪元第五百八十九世纪,“罪人四号”加入了忏悔者的行列,将广场上匍匐的身影变成了三个。
新纪元第五百九十一世纪,“罪人三号”在坚持了十个世纪之后,彻底地放弃了。
新纪元第五百九十五世纪,又有两个“罪人”匍匐到了广场上,其中有一个“罪人”并不属于这个大区——他是来自于遥远的另一个大区的“罪人”。
当然,“罪人一号”并不知道这个新来的“罪人六号”原来是属于另外的一个大区——他几乎完全切断了自己与外界的联系,他甚至没有察觉到“罪人五号”和“罪人六号”来到自己的身边!
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在感受自己的内心的成长,在内心的深处寻找那条让自己魂萦梦绕的路。
越来越多的“罪人”在之后的日子里加入了忏悔者的行列,也有越来越多的“罪人”在坚持了数个乃至数十个世纪之后选择了放弃——加入的人比放弃的人要多,所以,在新纪元第七百零四世纪的时候,匍匐在这片广场上的“罪人”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一百零八人。
这“一百零八好汉”中,有半数是通过各种渠道从其他的大区“偷渡”过来的——先民自诞生起就被限制在自己所属的大区里——他们的全部生活就是工作和“朝会”,所以,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跨过自己所属的大区,进入到别的大区里去。
更何况,他们也知道另外的大区的基本情况——所有的大区都基本相同,甚至连大区的街道分布都差不多——这样的情况实在无法激起先民们本来就几乎没有的好奇心。
直到越来越多的“罪人”选择了以“偷渡”的方式来到这片大区,吸引了几乎所有的先民的注意力之后,其他的先民才将自己的目光投向自己所属的大区之外的世界。
当然,他们的目光也偶尔落到了“城市”之外,落到了那片他们从来没有踏足过的世界。(未完待续。。)